“其实是找你。”“哦?”他来了兴趣,降落到我面前。我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你认识黄宇镇吗?他是你的客户吗?他的死和你有关系吗?”他也诚实回答了:“认识。不是。没关系。一些人类,在遭遇不公的时候,就想杀掉那些让他遭遇不公的人,杀掉之后,没有目标了,人生也没希望了,就轮到杀自己了,你说是不是?”“你叫正勋?”柳变出一支烟,打响指点燃,抽了一口,才说:“很久很久以前,我年纪也小,心还没现在这么冷硬,遇见他之后,我对他说我是超人,给他解决了一些麻烦。之后我们几十年没见面。再见时他长大了,被生活和工作上的压力压垮,精神分裂了,杀了人却以为是我替他杀的。那天晚上他追我,就是想劝我不要继续杀人。有点可笑是不是?”我想起黄宇镇的资料,又开始难受:“你会为他报复吗?”“不会。啊,看在我们还算有缘的份上,我告诉你一件事。”他几口抽完了烟,扔掉烟pi股。“什么事?”我把烟pi股从地上捡起来,走到垃圾桶那里扔掉。“前几天我去雾津市收割灵魂,遇到你那个医学生朋友,他在给人做健齿义诊。”“然后?”“健齿健齿,齿没健成,人倒死了呢。”tbc 青年们的危机(下)谁死了?徐文祖?我抖了几下嘴唇,什么都说不出来。恶魔柳看我这样,摇摇头:“不是你朋友,是你朋友的患者。”哦。那……那也不行啊!那不成了医疗事故了吗!这一刻,我连替徐文祖找哪个律师都想好了。恶魔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我说,你怎么和他成为朋友的?他那么精,你这么蠢。”走开啦!我摆摆手,给徐文祖打电话,一接通,我就问:“你人在哪儿?”那头竟没说谎:“在雾津市。”“慈爱聋哑人学校吗?”“……是的。”他略作犹豫,但还是承认了。本来只是略有怀疑,现在我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你去办健齿义诊怎么不通知我?你不是说了要让我捐款的吗?”“当然是因为现在还不用你捐款啊,事情要一件一件做,路要一步一步走嘛。”“那你给多少人做过健齿义诊了,他们的牙齿都还好吗?”“很难回答?”徐文祖从我的问题里猜到了什么,最后说:“我回首尔第一时间去见你,到时候再说。”他挂断了电话。“到时候”,“到时候”我想知道的就都能知道了吗?
恐怕不行。我立即电话联系手下分成两拨人马,一拨秘密去雾津市慈爱聋哑学校一探究竟,一拨去调查刘基赫和卞氏兄弟,有消息立即汇报。恶魔柳就在一旁等着,像在看戏。“你还有事?”我问。心情不好,口气也不会好。“用完就扔啊?”“所以我问你还有什么事?”他一抖手,一张契约从上到下快速显现文字:“以我多年来的看人经历,你那个朋友走不了正道了,不如你和我签个契约,我用一个寿命将尽的好人的灵魂和他的灵魂调换一下,那你就能拥有一个‘好’朋友了。”他在“好”字上重读。我看都不看,往公交车站走:“寿命将尽的好人招你惹你了?我和你说过,我干嘛要自己和你签约去干涉别人的命运?”“你和我说过这话吗?”他疑惑地问。糟了!那是一周目说的!我摇摇头,加快脚步:“那是我记错了。”“不对!你是一个有奇怪能力的小孩,你肯定对我做了什么事,比如消除我的记忆。不然你心虚什么!”他不依不饶地追上来。我身高185,他身高190,四腿长腿沿着公路飞快交替运动,实在太引人注目,到后来就都加了速,以人眼看不清、觉察不到的方式狂风一样刮过。他还扑腾翅膀!“你作弊!”我大叫。“我只有一只翅膀!扑腾起来速度还变慢了!”他狡辩。“胡说!没用你扑腾它干什么?”“一有风就扑腾是我的错吗?”他还委屈上了。“不要再追我了!我发誓我没对你做任何事!”“我不信!除非你和我签订契约!”“图穷匕见了是吧?”当天晚上我们以脚步丈量了整个h国——周长1200千米,用时6小时,几乎是开车速度的两倍,跑到后来只能趴在公路边上爬。幸亏是深夜,否则还是要上社会新闻。“不要……再……追……我了……”我往前伸出一只手,抓住地面,再伸出一只手,带动全身艰难地挪了半米。“除非……你……和我……签订……契约……”他一只手扯住我的袜子,一只手抓住我脚踝,被我带动全身往前挪动了半米。皮鞋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袜子质量倒是真好。如果你们以为恶魔柳会因为疲惫而放弃,那就太看轻他了。他跟着我打车回了李家。一路上我们“呼呼”大睡,司机叫醒我的时候已经过去了8小时,阳光照在我泛着油光的脸上,刺得我双眼胀痛、泪流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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