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机器。」两人在枪林弹雨中背水一战,数不清有多少子弹自耳边擦过,更数不清踩过了多少机器的残骸。这场战役他们最终都活了下来,也奠定了日后情谊的基础。「所以,那隻狼就是你,而女军官就是昆恩中校?」凯尔歪着头。「那件事之后,我们撤离了残破的基地,被分派到另一个支部。」刀疤回忆道。「那时我们对彼此也已经改观,我发现她…」「相当有魅力?」「…你的舌头要是能拿枪的话,大概可以干掉大半个天网吧。」刀疤摇摇头,继续刚刚被打断的话题。「在新的基地那里,我们捡到了一条幼犬,应该是被野狗群拋下来的,大概是嫌牠体弱多病,只会拖累群体。丽莎将牠命名为波奇,由我们两人一同饲养。」「就像两人的结晶,嗯,我懂。」「你也知道,狗长得很快,也很快就适应基地里的生活,和我们打成一片。」刀疤毫不理对方的嘲弄。「你说的没错,就像是我们自己的孩子。」「然后呢?发生什么事了?」凯尔察觉到对方下沉的语气,知道故事将进入转折点。「有一年,雨量不足,存粮不够。有些人尝试外出打猎,但成效不佳,根本猎不到什么。」刀疤回忆。「他们把责任归咎在波奇身上,因为牠常常惊扰到猎物,甚至害他们在看到前就先吓跑了猎物。这种情绪逐日累积,到最后有人提议…」他沉下脸来:「无法打猎的狗,留着也只是多一张嘴,不如就当成储备粮食,直接宰来吃。」「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太过分了!」凯尔痛骂。「再怎么说,相处这么久,那条狗也已经如同家人了,牠肯定也是把你们当成家人一样信任,怎么能这样?」「这话对于饿昏了头,还累积了满肚子怨气的人来说毫无说服力。在那种境况下,能说服他们的东西,就只有拳头而已。没错,我就是出拳的那个人,可惜的是…我当时出的可不只拳头。」刀疤无奈地又叹了一口气:「有五个人掛彩,其中两人还差点没命。过去长年的习惯让我忽略了出手的力道,也忘了刀子一旦用错地方,会有多么地危险。」「代价是?」「我原本应该遭受重惩,甚至被逐出军中,但丽莎帮我扛下了大半的责任。」男子的目光飘向远方,夕阳即将落下地平面。「我们两人都离开了,她被降职,并被远调魁北克支部。我则是带着波奇被派往更南方去,就这样再也没有见过彼此。」听到这里,凯尔心里已有个底。他盯着刀疤的脸,从上头找到了些许的落寞和自责。「然后,北方的据点遭天网全数移平,这几年来你一直以为她死了?」刀疤没有直接回答,就只是淡淡地说:「从此以后我再也不会将刀口对准同胞,也不会去猎杀动物。与其说我不想,不如说我再也办不到了。」「『中校』这个名字也是在纪念她?」「是啊,为了提醒我,她在我心目中是永远的『中校』,不管遭到降调或其他处分都一样。」说到这边,他脸上终于浮现出些许喜色:「看来她在魁北克混得不错,又升格回到原来的军阶了。」「好啦,所以…故事就到这边结束了?」凯尔问。「我还以为会更刺激…你知道,更激情一点。」「抱歉让你失望了,毕竟这可不是罗曼史。」刀疤摊手,依旧不承认他与丽莎有任何男女私情。「所以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总觉得你好像有些意图?」「你和康纳处不好,对吧?」刀疤盯着凯尔。「至少现在,就连我也看得出你们两人的关係满尷尬的,所以或许我是想让你能以此借镜?」「感谢你的好意,但我和康纳可没…那种关係。」凯尔皱了皱眉,抱起双臂。「你把他当成人生导师,自己所尊敬的长官,嗯?」这男人彷彿看穿了对方的心事。「那不就一样了吗?我是想告诉你,儘管你会忧心于你们眼前的障碍,但总有一天终将雨过天晴。」「噢,真是感谢你花了好大一番工夫,就为了说明这么简单的道理。」「哈哈,就某些方面来说,你的叛逆也真的很像过去的我。」以远方西下的橘黄夕阳为背景,刀疤伸出手来,轻轻地放在凯尔肩头。「耐心点,你总会找到答案。」「噢!我一直以为康纳比较符合父亲的形象,但这下怎么好像你才是我老爸啦?」「哈哈,那也不坏啊?如何?有意当我的儿子吗?我会是个称职的保护者喔。」「不了,谢谢。」凯尔挥挥手,婉拒对方。「我已经有个保护者了,只是我不知道他现在人在哪里。」他口中的保护者就是指大哥德瑞克,凯尔至今仍相信他还活着,总有一天会回到自己身边,重返这个既定的人生职位。「不过,你倒是可以担任我的老师。这段旅程中,我发现自己似乎太过依赖枪枝。你也知道,枪是靠子弹的,用完就没戏唱了。」他询问刀疤的意思。「所以你想学…冷兵器的用法?」「刀剑都可以,听说你是这方面的专家?」「如果你肯吃点苦,倒是可以。」刀疤露出得意的笑容。「我不知道何谓倾囊相授,但肯定不会让你太轻松,你倒是要做好心理准备喔。」凯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摆出了一付「放马过来」的态势。「准备好了吗?那就从最基本的小刀开始吧。」刀疤从身上摸出那把先前把玩过的蓝波刀。「这是最单纯的冷兵器,但运用得当就可能救你一命。看到那棵小树了吗?像我这样,两根手指夹着刀锋,然后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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