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曾听说?”
“何事?”
“闻听京中出了一桩秘案。”
如今太平世,上京繁宁祥和享有盛名,近年京中便是连窃盗之事都鲜少听闻,旁几个听他如此说,骇了一跳:“愿闻其详。”
那人又接着道:“宫里有几位宫嫔那日忽而中毒,昏迷不醒,身上奇香逸散,高热不退,好在太医医治及时,性命方才无碍。”
“后来又听说,就连簪缨世胄萃集的平乐坊里,也有数位倡女染上此毒。”
“扰乱深宫,凌犯圣权,万岁大怒。拘后得知原那下毒之人是位老太监,又问那太监,背后何人指使,制这毒的又是谁,还没问出个所以然出来那太监便自尽死了。如今背后之人下落不明,只知不在京中,皇上为此指派了好些个锦衣卫到各处微服缉捕。”
“宫中有令此事不得外传,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后面泄露出去,但也只在上京的官绅间传谈。我有个族人原先在京中当职,上个月告老返乡,在家中请宴醉酒后不慎说漏嘴,是以我才听到一耳。”
“依我看,恐是东宫……”
另一人止住话头:“哎呀,天子脚下皇城根,那上国之事岂是我等能置喙的?”
“也是,也是。”说罢,几人摇头而去——
……
是日,春风送暖。
街市繁华,人烟阜盛,江应心一如往常来城时,戴上新制的香囊,游街走巷,或进锦绣坊挑一套好看的成衣,或在街头巷尾听听别人讲的传奇,待到曦驭衔山,再去七香斋买一盒返程路上用作解馋的糖糕。
文水县地广人众,一条中央大街自北向南延展,将这座城池一分为二。
城西商铺栉比,临街酒肆和歌楼舞榭不可胜数,引无数人沉醉、昼夜不息的风月场也集中于此;城东则反之,多为居民宅邸,离了喧嚣,安宁恬静。
江应心携着侍从从城西的成衣铺走出,荡在人群中,他身着绯色锦袍,乌发以玉簪高束,星眸朗目,丰神隽上,一颦一笑,端的落落之姿,举步持扇,又显翩翩之态。
转过街角,便到了燕春楼近前。
边摇着洒金川扇边走着,看向一旁的小童,江应心问道:“前几日给你制的香呢?怎不戴上?”
那小童挠头,“公子,您之前给我的都还没用完呢,风玉用不了这么多的。”
江应心听罢,有些气不打一处来,用折扇轻敲了敲他的头,道:“做了不就是给你用的?”
谈话间,忽听到前方传来嘈杂声,抬眼望去,只见几个巡捕聚在燕春楼门口,为首的身姿颀长,挺背而立,手搭着腰侧跨刀,正垂眸听着门口的护院细细说道些什么,他较之周围的人高出一个头不止,八尺之躯格外注目。
江应心一看,这不是那天那个孟浪捕快是谁?
却说那日,谢逸随回到衙门,向上禀道那淫贼并未出现在李府,实乃自己误断导致的乌龙一场,自认失职,耽了要事,自愿领罚。
陆知县见他如此说,叹了口气,本就是无计可施之下,想着或许瞎猫能碰上死耗子才斗胆一试的权宜之策,能抓到自是好事,抓不到也是情有可原,况且谢逸随也是忠于职守才以身涉险、与贼人交回,又岂会真的怪罪。
但也不想就此糊涂断案,只能另寻计策,再作道理。
巧的是,那之后这采花贼便再未出现,倒给了县衙更多用以看案的时间。
然而不想,又过了几日,燕春楼遣人前来报案,道是有楼内入了盗贼,丢了些钱财,遂来报官,于是谢逸随前来探查。
“他们在这做什么?”
“许是在查案罢?”
谢逸随像是察觉到什么,蓦地抬起头,隔着来往的行人,和斜坡上的江应心四眼相对,过了一瞬又移开。
江应心冷不防和他对上视线,看他这幅装模作样的姿态,又想起那日被他压着和他干的营生,只恨得牙痒痒。
“哼,惺惺作态的假正经。”
那唤作风玉的随从不解,奇道:“公子,您同这谢捕头何时有的渊源?”
江应心听罢心中更恨,咬牙道,“何止是渊源。”
风玉没听清:“什么?”
江应心不再回答,反问道:“你刚才说他叫甚么?”
风玉挠挠头:“谢逸随谢捕头呀。他现在可是县上的大名人呢,公子竟不知道么?”
江应心听罢,暗忖他还真不知道这个不知何时冒出来的谢捕头,他近来鲜少去县上,此番也只为取在锦绣坊定制好的新衣而来。
说到这制衣,江应心对穿着的用料极为讲究不谈,要求更是诸多,着身尺寸全看他心情定夺,恰好合身不肯,长之毫厘又不行,那掌柜每每都被他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繁多需求折磨好半天才肯休。
此次又因他指定的制彩穗宫绦的质料需等从京内运来,是以工期便耗时了半个月,可让他好等。
"‘谢逸随’,呵。"江应心在心里把这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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