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了规则,冬青听完,当即要了张纸开始填写信息。左右不过联系方式和兴趣爱好,有想法的很自然地就能接上轨。她两指捏着,故作轻松地扔进盒子里。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哪位男同志抽到联系她,对着ada就抱怨:“是不是因为你,我桃花运都被赶走了!”
“关我什么事?”ada无辜。
“你说关你什么事?”
她努着鼻子,佯装愠怒。旁边的客人过来点酒,ada只能先去忙活手头上的工作。明天是休息日,今夜又办了场促销的活动,订单当然也就成倍上涨。等他闲下来想看看她要不要加单,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走了。
下班的时候是晚上一点,今夜活动忙碌,他新手上阵处理到这水平,已经相当难得。后半场是大头,主调酒师来了之后,他理所应当地让出了位置。业绩已然达标,提前下班又未尝不可。他换了身最普通的t恤短裤,挎包就从员工出口往外走。
pretender的位置不错,正门人流大,偏门往外正对一家大型商场,走过暗长的小巷,灯火通明。他站在路口甩手耸肩,那些年打游戏都没折腾出来的腱鞘炎,怕是要在这里成功上位。他用力地捏了捏虎口位置,试图缓解疼痛。
准备去扫码一辆单车逃过拥挤路段,却发现,巷外的灯影交汇处站了个人。她过肩的头发在夜风里飞舞着,逆光的笑并不清晰,声音却足够明朗。
“才一点啊,上半场还没结束呢,你怎么提前下班啦?不会是……翘班吧!”冬青背着手,小步跳跃到他跟前。他想到夏天在学校湖边看到的鱼,碧绿水波里翻腾出来一条金鱼,摇摆着尾,留下涟漪,跟她一样,出其不意。
ada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扯着单肩包,若无其事地问她:“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冬青不看他:“我啊,我喝多了,想吹吹风,散散酒气。”
ada轻笑道:“就你,那么点也叫喝多了?”
冬青便嗔过来:“你瞧不起谁呢!”
“我这应该是瞧得起你吧,一般人可不像你,喝伏特加都不带脸红的。”
他实话实说,夜间的首都看管不似白日严格,偶有电动车不守章法,从路道穿过。他们正处在巷口位置,却被屋顶的阴影遮挡,算是视线上的死角。人家一个转向过弯,没注意,正好冲着两人行驶过来,冬青下意识拉住他的手臂,往自己身边带,勉强躲过车身。
“他娘的!情侣能不能换个地方腻歪!”
车主自己没遵守规则,骂骂咧咧随风去,冬青没管他,歪头去看ada身上有没有擦伤。
ada说:“没撞到,能有什么伤?要不我自个儿给你划一条?”
冬青停顿一秒:“你有病?”
ada不接,又道:“你不说你喝醉了嘛,怎么身手这么矫健?”
冬青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好好跟我说话会死?”手还握在他的手腕上,恶作剧地捏了捏腕骨位置的那层皮。ada拧弯了身子抽出手来,刚想她怎么下手这么狠,就瞧见她身后跑来一个人,只叫了两声,她就一脸局促,转过头去。
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那人气喘吁吁:“没,我发现你东西落了,我给你送过来。”
她客气道:“打个电话不就好了,跑那么远。”
“反正我也没事。”那人将耳机交还给她,目光瞥了瞥她身后的那个男人,“嗯,冬青……这位是?”
冬青眼神闪烁,在他打算跟对方打招呼之前,先迈了步子挡住:“朋友,我们俩聊天呢,你还有事吗?”
见她防备,他便支支吾吾,有些无所适从:“哦……那我先走了,那个……我今天找你没有恶意,你别太往心里去。”
“嗯。”她点头,他缓步消失在转角。ada不是瞎子,当然能看出来这俩人之间有猫腻。他看看冬青,双手插回裤兜里,不像刚才跟她玩闹的状态。看了她一眼,说:“你要没事儿,那我也先走了哈,太晚了。”说完就去找自行车,冬青迈开两步拦住他。亮晶晶的眼在高挑的路灯下闪烁,她反问:“谁说我没事儿的?我来还债的。”
ada挑眉:“哦?欠什么债了?”
“风流债。”她越过他肩头,指了指小路尽头的那座公园,“我是真的想醒酒,你陪我走走?”
口气是疑问句,ada心里却转换成祈使句,还是带着点请求意味的祈使句。
今天是周五,明天没事,可以老老实实地躺一天。但是炎热的夏天没什么好玩的,到哪儿都是一身汗,便是深夜公园散步也必然如此。他望向那座郁郁葱葱的小公园,夜里骑行的人掠过一阵风,她别了下额边的碎发,而他,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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