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地拉扯,身旁这个雷厉风行又有些冷酷的妈妈好像变成一个更闪光的人物。心上流过一阵暖流,他点开手机,给李冬青发送:【eden,我觉得,我妈妈也是个很潇洒的人。】
“瑞雪兆丰年”拍卖会大受关注,得到圈内认可。陈喻回国不过半年,在公司里的地位算是稳住了。丁蕙如预备正式加入海恩拍卖行,已开始准备面试。李冬青不知这与创业何关,可故友去国离乡多年,回来便能如此迅如地找准爱好,她为她高兴。
身边好事连连,林敢的证书不日便会下发。他颇为得意地向李冬青推荐近日新改的史丁格,除却人头马干邑和薄荷酒,另入了苹果利口酒,清冽里添了些酸甜,过了这凛冬,春日便是良酒佳酿。李冬青一饮而尽,他洋洋得意,下一秒便听见她道:“我还是喜欢干马天尼。”
林敢凝噎:“固执!古板!不懂欣赏!”骂归骂,转身又乖乖做她的专属调酒师。
常客都知ada热恋女友,总在吧台亲昵厮磨,俊男靓女,成了一道佳景。有人不信,特意踩点来撩拨。结果一如往常,这人如杯中酒水般冰冷,软硬不吃。虽对这女友稍稍热络,却不足见情真意切。直到入夜返程,撞上他把李冬青按在墙上亲,呼呼寒风都盖不住那热吻声,这才验证了真实。
冰块入酒是为保持口感,烈酒因此更加浓郁醇香。冷若冰霜的人也是如此,只等待能激发深层之醇厚欲念的另一人。林敢是,李冬青也是。
她嬉戏游玩惯了,从未认真投入过一段感情。幼时杨悯与李宪年的悲剧镌刻在心,汪如海的背弃虽事出有因,也令她笃信世上若有真情,必是以极大的代价去交换。起初与林敢只想玩玩,夜里他不断在她身上留下痕迹,鱼水欢悦,如今她竟真动了些些情。
林敢大言不惭:“我好着呢!你以后会更喜欢我!”
他带她在这寒冬踩了无数的雪,难以买到的原文旧书也经由他手从二手市场里淘来,挑灯夜读,她抚摸那书页,指尖似触到他情意。易灵凌说过,遇见最好的人等于一次中彩票,你会在每一刻都确认,自己真是走狗屎运了。当时李冬青不信,世上哪有什么非你不可,她不屑等待与找寻,无意间竟然真像中了彩票。
碎玉乱琼的夜,她一脚一个坑,险些陷进去,又被林敢拉起。他老说她一脸精明相,其实很马虎。这一点在相处后常常得到验证,李冬青自己也清楚,有人托住的时候她才安心当个冒失鬼。脚上沾着碎雪粒,林敢蹲下来帮她拍掉。
李冬青眼中动人,站起时她挽住他的手,使劲蹭蹭:“马虎你也得管!想逃也逃不掉的!”
林敢一愣,捧着这张脸就连连啄了几口:“你今天有点可爱啊!”
今年夏天他们才认识,李冬青嬉皮笑脸地疏远他,睡了两夜都要做陌生人。恋爱后她稍稍敞开心胸,到了私事又还是遮遮掩掩。林敢明白,感情嘛,讲究一个循序渐进。他一往情深地陷进去,人家未必。有的人基础体温就是比较低的,他有时间亦有信心去捂热,未料竟在凛冽的冬夜听见她坦诚。
他说不出这欢喜,李冬青因此生了小小的愧疚:“怎么这么可怜?以后我多夸夸你吧!”
林敢点头,趁火打劫,让她当下就开始报自己的好。李冬青细细琢磨,板着指头开始奉承,离不开那脸、身材和酒,林敢佯装愠怒:“真当我是只鸭啦!能不能说点别的?”
李冬青闭眼思考,霎时抿嘴一笑:“嗯——非要说,那就是脾气臭!老爱跟我对着干!”
林敢不解,他自觉确有这毛病,可算得上优点吗?
李冬青捏捏他的腰,厚厚的毛衣隔开距离,她没得逞。像拧螺丝一样,她又攥着拳头顶在那位置:“算啊!我说算就算!就算有时候老是弄疼我,那也算!”
她踮起脚,拍拍他的头,在他未反应时就往前走,大喊:“太冷啦!我饿啦!”
背影里有些隐藏的傲娇,林敢微微一笑,哈出白气,追上她。大脚印并过小脚印,迎面的风刮得脸疼,他也心甘情愿地跟着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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