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韵有些意外,“今天过来得这么早?”
“嗯。”唐松灵笑了笑,将饭菜搁在床头。
苗韵很久都没见他笑,愣了愣,疑惑道:“有什么好事吗?看你心情还不错。”
“算是吧。”他将饭盒打开,推到苗韵面前,“快吃吧,耽搁了一阵,也不知道凉了没有。”
她吃了几块瘦肉,道:“最近顿顿都有肉,而且,手艺见长啊。”苗韵难得心情还不错,打趣道。
“医生说你透析会连营养都透掉,平时得注意补充,不然身体吃不消。”
过了一阵,苗韵突然道:“这阵子倒是没听你提起过那孩子?”
“哦,他出国了,没在京城。”他顿了下抬头道,“这些事,我不打算和他说。”
苗韵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点了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唐松灵又问:“妈,你身上还有多少存款啊?”
“五十万吧,怎么了?”
唐松灵松了口气,道:“没什么,就是看看还能支撑多久。”
刚开始透析的几个月,苗韵身体状况很不稳定,常常吃不下去饭,嘴角总是长着燎泡,手机里定的一长串闹钟都是用来提醒吃药的。
好在唐松灵找来的时候病情已经趋于稳定,没让他看到最狼狈的时候。
本来以为他会颓废很长时间,没想到伤心了没几天,脸上的丧气一扫而光,整个人振奋起来,只是刚见他时脸上养起来的肉又没了,也被晒黑不少。
他有时候也会跟她讲一些在外面遇到的趣事,会跟她分享自己今天比昨天又多赚了多少,和提起那个男孩儿时嘴角羞涩又温柔的笑意。
他不把她当成病人一样小心翼翼地对待。
苗韵很心痛,但她知道唐松灵之所以这样刻苦是因为觉得有希望,有了希望就有了目标,并有了为之努力奋斗的动力,为此,也就随他去了。
唐松灵每天的时间都被塞的很满,他没有时间悲春伤秋,每天辗转在几个固定打工点,风雨无阻,往往回家时累得倒头就睡。
后来苗韵不需要整天呆在医院,不用透析的时候大部分都呆在家里,唐松灵也不用整天三次得往医院跑,更有时间在外面找活干。
距离祖国几千公里外,一座常年气候如春的休假岛屿上,奢华的海边别墅在阳光下静静屹立。
路政儿慵懒地靠着躺椅,望着远处闪烁着细碎磷光的海面。楼台风有些大,她拢了拢被风吹散的衣襟,第三次抬眼望向身边拿着笔记本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池律,眼梢漏出点点烦躁。
这两个月池律像完任务一样带着她玩了一个又一个地方,看了无数风景,可不论风景有多美,周遭有多热闹,他那张脸上永远平静无波。
仿佛雁过无痕,没什么东西能在他眼里留下哪怕一丝痕迹。
路政儿怎么会不恨,为了博取他片刻眼神,她使尽手段,想尽办法,像个小丑一样,最终什么都没得到。
海风带着淡淡腥意拂过,路政儿从怔忡中回神,搁在小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下,她垂眼扫过,眼底浮起一丝狠厉。
拿起手机起身回屋,自旋梯下到一楼,从后门走进小巧精致的花园,在长椅上坐下,才将电话拨了回去。
那头略微有些粗犷的男声传过来:“你好。”
“查得怎么样了?”
承诺而已
电话里,路政儿的声音机械难听,明显是做过处理。
“差不多,你猜得没错,他妈确实是贺廉的情人,详细资料我已经加密发到你邮箱了。”对面笑了一下,道:“不过贺廉把她藏得还挺深,不太好找。”
“放心,少不了你的钱。”路政儿不耐道。
“老板大度,那再附赠你一个消息。”
“什么?”
“苗韵生病了,肾脏衰竭。”
路政儿抱臂盯着花坛里一片绿叶上的不知名的小虫子,它嘴里衔着不知哪捡来的面包屑,正费力得挪动着,眼看就要从绿叶上跌落,可它被比它自身大好几倍的面包屑挡住视线,全然不知再往前几步就是悬崖。
她舒了口气,问:“是吗?那她会死吗?”
“暂时不会,这病治得好了,还是能活很长时间的。”
“那就好,她还有用处。”路政儿道:“对了,他说什么没有?”
“没有,只说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不过他不明白你为什么帮他。”
路政儿轻嗤一声,“他不需要明白,只要别忘了自己恨谁。”
挂断电话,垂眼望着空荡荡的绿叶,那个搬东西的小虫子最终还是掉了下去。
微风轻抚,满园绿叶簌簌而动。
她垂着眼发愣,眼底晦暗不明。曾经那个快乐善良的美丽女孩到底走失在茫茫岁月里。
花园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缕气息。
“政儿。”
路政儿心跳猛的乱了一拍,瞬间被惊出一身冷汗,抬眸看去,那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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