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这个情况还比较复杂,她这次的急症是透析机交叉感染引起的,想要避免只能准备换肾,但是现在她心率不超过48,是不能做手术的,危险很大,很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唐松灵呆在原地,半天才找回声音,“那那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他眼里本来还有点光,此时彻底熄灭,无力和惊惧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眼眶干涩得发疼。
医生叹了口气,道:“我先给她开些护心的药,看能不能养回来,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心率能超过50,就可以做手术了。”
“但是心率达标之后得尽快安排手术,不然拖得时间长了,透析次数一多又掉回去,就很难再调回来了。”
他木愣愣地点头,连声道谢,出了门诊室一转身拐进不远处的另一个办公室,去找那个池律曾经说过的齐则长教授。
再次从门诊大楼出来,傍晚并不强烈的阳光刺得他眼睛生疼,往前迈开的步子不知怎的失了力,就那样软软得倒在地上,干枯的唇上一丝血色也没有。
唐松灵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只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整个空间似乎在不断旋转,他甚至能透过眼皮看见模糊得人影,四周传来忽远忽近的惊呼声,他想睁开眼,但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法控制身体。
再睁眼时,他正躺在一个的怀里,人中被掐得很疼,见他有了反应,那人赶紧喊:“松灵,松灵?”
唐松灵费力得张了张嘴,“穆哥。”
“呼——吓死我了,醒了就好。”
唐松灵甩了甩发晕的脑袋,挣扎着从穆怀英怀里爬起来,“我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正找你呢,老远就看见一堆人围着什么,一看居然是你。”穆怀英看着他明显不正常的脸色,“找个大夫看看吧。”
“不用,我只是有点累。”他望向穆怀英,“小宁这两天怎么样,还好吗?”
穆怀英神色黯了黯,“还好,就是孕反严重,吃什么吐什么,人都瘦了一圈。”
唐松灵点点头,“你回去照顾她吧,我妈病情也稳定了,这两天多亏有你帮忙,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穆怀英一脸迟疑得看着他,显然不相信他能应付得过来,唐松灵咧嘴勉强扯出一个笑,“真的没事,有要帮忙的我给你打电话,小宁现在需要你。”
“好吧,那你注意休息,别太累了。”
“嗯。”
看着穆怀英走远,唐松灵又在花台边上坐了一会儿,攒了点力气,起身走到医院大门外,掏五块钱在路边摊买了两个包子,找了个人少的角落坐着啃。
包子有点干,他嚼了半天硬咽下去,结果引起剧烈地干呕,连日来的崩溃和疲倦透支了他身上所有的力气,反胃带来阵阵虚浮的心跳,逼得身上迅速出了一层汗。
他缓了缓,花了半个小时才吃完一个包子,抬头望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眼神空洞得让人很不舒服。
情绪好像被什么憋住了,发泄不出来,他隐隐觉得这样很不好,想大喊大叫,但没有力气,想痛哭一场,可眼眶干涩刺痛,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暮色逐渐笼罩京城,一阵冷风刮过来,唐松灵打了个哆嗦,从混乱中惊醒,将手里早已凉了的另一个包子几口塞完,买了个廉价的剃须刀把几天没收拾的胡渣刮了刮,觉得看着没那么奇怪了,才往病房走。
住院部在医院门诊大楼后面,唐松灵穿过大厅往后门走得时候,院子里突然闯进来一辆救护车,声音刺耳急迫,听得人心里发慌。
他顿住脚步往外望去,几个大夫擦肩而过向院子里刚挺稳的救护车奔去,很快车里抬出一个移动担架,一名护士正跪在上面坐着心肺复苏,其他人推着担架向急症室飞奔。
场面混乱又嘈杂,医院里每天都有这样的事发生,唐松灵本该抬脚继续走的,但不知为什么,他像被定在原地,回头紧紧望着被推进来的人。
然后,他看到了跟在担架后狂奔的贺旗。
两个月前。
两辆警车停在贺家宅院门口,打理精致的小院子里站着两三个警察,个个神情肃穆,几步之外的房门大开,屋子里站满了人,通过缝隙勉强可以看见被围在中间的贺廉,他脸上并不见慌乱,甚至还有闲心捏起茶杯品一口茶。
其中年假稍大一点的警察亮出自己的警察证,“有人举报您贪污受贿,滥用职权,频繁出入声色场合,嫖娼等违法犯罪行为,请您协助调查,跟我们走一趟。”
贺廉像是料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反而淡定得很,未有任何反抗,夹在一堆刑警中间走了出去。
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扶着门框满面惊恐、脸色煞白的贺太太,像是良心发现般,他突然道了句,“天冷,回屋吧,别站着了。”
他这一走,再没回来。
几天后,贺家宅院涌进一堆警察,在惊慌不已的女人面前亮出一张搜查令,就开始翻箱倒柜得搜起来,最终一无所获,但听说在市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区里查出了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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