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律低头,细细看着。
他好像特别疲惫,脑袋软软得歪在膝盖上,嘴巴被脸上的肉挤得嘟起,竟显出几分乖巧,黑眼圈很重,身上还穿着外卖马甲,前天刚下完雨,天气骤凉,他似乎很冷,用胳膊紧紧搂着自己缩成一团。
他歪着脑袋时露出的一节脖颈,后颈有一块凸出的骨头。
池律胸口用力起伏了下,钉在唐松灵身上的眼神越发暗沉发狠,似要把这人吞吃了般,这段时间盘踞在胸口的沉郁和烦躁在沉默中达到临界值,下一刻,爆发在身体的每个角落,辛苦维持的理智终于断裂。
弯腰猛地提起睡梦中的人将他抵在墙上,瞪着血红有的眸子低喝:“唐松灵!闹够了没有?!”
他只觉得胸腔骤然窜起一把烈火,似要将他的内脏和灵魂都烧成灰,他想要把所有憋在胸口宣泄不出去的情绪都渡给他,让这个不好歹的人好好尝一尝曾经自己经历过的痛。
唐松灵陡然惊醒,但乍然醒来,导致他一时半刻搞不清状况,只是看着那双满是血丝的狠厉的眼睛下意识觉得心疼,抬起手抚上眼角,怔怔道:“你怎么了”
池律没想到他还敢碰自己,眼尾猝不及防传来的冰凉触感让上一秒还狠狠瞪着人的瞳孔,蓦地缩了下,颤动不已。
明明那么冰凉,池律却像是被烫到一样立刻松开手,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他的举动让唐松灵从半朦胧状态清醒过来,有些无措地收回手,指尖不自觉得轻捻,想要留住那点快速流逝的温度。
池律的冷静终于崩裂,他站在两步之外唇角颤动,半天说不出话。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正说着,唐松灵突然用力嗅了下空气,有淡淡的酒气,“你喝酒了?头痛才好没多久,你”
“关你什么事?”池律像被刺激狠了,又扑将上来揪着唐松灵脖领子狠狠抵到墙角,“为什么?!你到底为什么啊?”
池律质问的声音嘶哑凄切,从开始到现在问了无数遍为什么,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想得到一个什么答案。
掐在脖颈间的手冰得唐松灵狠狠哆嗦了下,艰难道:“你知道的。”
池律咬牙,“我看不懂你啊唐松灵,你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粗重的气息捧在唐松灵脸上,他偏头躲过池律太过狠厉的眼神,抬手握上他冰凉的手腕,说了一句完全不想干的话,“你手好凉,快进去暖暖吧,以后还是少喝酒,不然又要头疼了。”
池律狠狠盯着,真想就这么掐死他算了。
“我要是今天不回来,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你回来的时候。”
“那我要是一直不答应你的要求,你就打算每天都在门口等?。”
“是。”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池律定定看了好久,神色越发复杂,随后慢慢直起身,沉声道:“那你可能得等一辈子。”
唐松灵扯了扯嘴角,“一辈子算什么,我愿意,你要是想早点摆脱我,要么答应我,要么就只能祈祷我那天突然死了。”
话音刚落,池律骤然瞪着猩红的双眼爆喝,“胡说八道什么?!” 他甚至连音量都没控制住,狭小的楼梯间回荡着池律惊慌震怒的声音。
突然想起前段时间,也是在这个狭窄的楼道,唐松灵说起自己性命时那种毫不在乎,甚至有些厌弃的口吻。
池律突然觉得冷,彻骨般的冷拼命往骨缝里钻,冻得他心都在打颤。
这是自那天晚上之后池律第一次情绪失控,唐松灵被吼愣了,一时不知道哪里又惹他生气,但这样的池律实在骇人,他踟蹰了下,有些担心道“怎么”
“闭嘴!”
似不想再和他说话,径直去开门,只是按密码的手指抖得厉害。
在门关上之前唐松灵才回过神,凑上去急道:“那个,你记得吃点东西再睡,不然胃会”
“砰——”
“不舒服。”,唐松灵摸了下差点被夹到的鼻尖,把剩下的话说完。
异国冷冬
早秋已过,天气骤然凉了下来,这几天总是下雨,滴滴答答得没完没了,空气似乎都发霉了。
这座饭庄装修风格雅致,精致的镂空雕花,绘着朦胧翠绿的竹叶屏风,连窗户都是竹子做的,很有世外桃源的安宁淡雅。
只是坐在里面的人无心欣赏,他偏头看着竹帘外掉落的雨滴愣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面某公司老板将自己的项目资源合盘拖出,现在就差资金投入,本来双方谈得很愉快,也都有合作意向,只是到最后收尾的时候,池律作为投资方频频出神。
由于资金投入巨大,他亲自约了好几回才约到池律,就指望他出资呢,结果现在人心不在焉,以为他不满意了,但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错,急得锃亮脑门上出了一层汗。
“咳——”一道刻意的咳嗽声将池律注意力从窗外拉回来。
回头便见对面老总热切期盼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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