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左右,谢时颐在晨间独有的平静气氛中缓缓睁开眼,只稍微眨了几下眼,就清醒过来,她素来自律,那么多年早已养成了一套稳定的作息,即便没设闹钟,也会在这个时候准时醒来。
程攸宁背对着她,还在睡,她昨晚应是真的累坏了,被变着花样折腾到凌晨,到最后哑了嗓子哭都哭不出声音来,彻底没了力气,一沾枕头就昏迷一般地沉沉睡去,还是谢时颐替她擦了身子,再盖上被子。
这时被子滑了下来她也毫无知觉,半边肩膀包括肩胛骨露在被子外,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红潮褪去后,她肤色恢复白皙,衬着乌黑凌乱的发丝,再结合昨晚的境遇,倒是显出某种破碎的美。
似乎是有些过分了,谢时颐心里难得生出一点罪恶感,她想她应是被那声“学姐”冲昏了头,才会这般不管不顾。
她平时算是勤于锻炼了,这会儿手还在酸,可想而知鲜少运动的程攸宁会有多累。
可就算是再来一次,多半也会是同样的结果吧,她想起程攸宁刚醒时懵懵懂懂的表情,以及那句又轻又柔的“学姐”,即使过去了一晚,还是不由自主地心头一热。
失控了呢,不管是急不可耐在扶手椅上就要了她,还是之后又拉着她做了好几次,亦或是结束后竟然一起睡着了。
谢时颐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是七点一刻,脸上顿时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
她本应该醒得更早的,又或者说,她原本并没有留宿的打算,前几次和程攸宁相会时,她通常稍微浅眠一会儿就会离开,回住所或原定的酒店再洗漱睡觉,然后在七点左右起床,晨练,再来一杯咖啡,和往常一样开始新的一天。
而那些旖旎的情事,就像一场梦,被永远留在了夜里,不会对她原本的生活有任何影响,她一向严谨,会把生活中的每一件事都井井有条排到日程表上,连偷情都不例外。
这次本就是临时路过,她只预留了三个小时,打算离开后继续驱车去机场酒店,整顿休息一下,刚好赶上第二天十点的飞机。
可眼下已过了七点,原定的计划瞬时没了意义。
虽说立即出发的话还赶得上,可她实在不想就这么行色匆匆地出现在机场,况且此时陷在柔软的被褥中,鼻腔中是淡淡的柑橘香气,她心里难得地生出了点懒惰。
她也说不准到底是因为前几天连飞三座城市太累了,还是因为柑橘香气令人着迷,又或者是因为睁眼那一瞬间看到的景象勾起了埋在心底的怀念,只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她便发短信让助理改签了机票,随后将手机扔到一边,转过身,伸出手。
先是轻轻按到了程攸宁背上,掌心缓缓抚过蝴蝶骨上,顺着过于清晰的轮廓攀上瘦削的肩头,接着,她小心翼翼将另一条胳膊自程攸宁颈下穿过去,停顿了一会儿,见没有吵醒她,虚虚放在肩头的那手才继续往下,绕到身前,自胸口一寸寸摸过肋骨,最后落到小腹,圈住腰稍用力,就将她捞进了自己怀里。
程攸宁的个子比她矮一点,骨架比她细一点,不多不少,刚刚好能被她抱个满怀。
交往时,两人一起过夜的第二天,她自然是早起的那个,只不过偶尔会陪着程攸宁一起赖床,那时候她便会像现在这样,从背后搂住程攸宁,把玩一下她的头发,或者随意在她脖子上再落下些亲吻。
要是程攸宁被吵醒了,她就会趁着程攸宁迷糊的时候,贴着她的耳朵说些悄悄话,或者半蒙半哄地诓她给自己一点小礼物,又或者突如其来地咬一口她的耳朵或后颈,直接把她惊清醒,笑眯眯地看她又羞又气地涨红了脸。
明明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可记忆中那些画面竟如此清晰,清晰到宛若是片刻之前的经历。
可能是因为程攸宁为了拍戏拉直了头发的缘故吧,变回黑直发后,她的背影和学生时代简直一模一样。
唯一的区别可能是现在的程攸宁比以前瘦了许多,她在学生时期虽然也很苗条,但身上还是有一点软肉的,这会儿却只剩下精瘦的线条,即便弓起背,肩胛骨都很突出,肩膀薄得仿佛一只手就能掰碎,腰也只有细细一圈,轻而易举就能摸到骨头的轮廓。
也太瘦了些,谢时颐不觉心想,她想起前几次两人一起吃饭,程攸宁都只吃一点轻食,即便知道明星为了上镜好看所以对体型的要求比常人严苛许多,但她仍会忍不住觉得怀里的身躯瘦削过了头。
学生时期的程攸宁从来没在饮食上苛待过自己,大抵是天生吃不胖的体质,她从来没有过节食的苦恼,从学校到她租屋的途中有家人气很旺的奶茶店,程攸宁每次来找她,手里都会带两杯奶茶过来,有阵子她说要控制糖分暂时不喝奶茶了,下一次程攸宁来的时候手上照旧提着两杯,说什么店员推荐两杯半价,然后一个人全喝了,就这样,她竟也能没长几两肉。
没想到再吃不胖的体质进了这个圈子也要忍饥挨饿。
而她记忆里那个生活里有些娇气、吃不了苦的程攸宁,竟然也受得住这样的生活。
她忽地有些心疼,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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