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镇魔窟里,我很是明白一个道理——人既然活着,便须得给自己找个念想才是。
但你说的也对,你帮我,我帮你!”
话音落下时,那剑器在楚维阳的手中嗡鸣颤抖,一时间灵光流淌,九天月华如水一般流过剑锋,洒向地面。
……
茫茫海上,一叶孤舟,随风浪摇曳,颠簸不休。
只是那窄小的船舱走进,内里却别有洞天,浩浩乎恍若道宫云阁,四壁香烛缭绕,立柱盘龙卧凤,又在最中央处,四四方方的立着八面屏风,绣着些山河隽永、花鸟鱼虫、云海升日、仙子步虚。
而八面屏风的在后面,则是层叠的经幢一重重的环绕着,顶好的灵蚕丝线编织成的薄纱,再仔细看去,其上以灵墨书着道门玄宗的普世真经,字里行间尽是温润的意蕴,铁画银钩里,有楷有隶,自成一家一派,乍看去时似只观瞧得了本经,可细细回味的时候,却像是看尽了前人注疏手札。
而在透过那一重重环绕的经幢,看向最内里的时候,方才瞧见那妙云雾霭一样蒸腾的淡雅香气里,竟是一面宽阔柔软的云床,一层层恍如云团的黑纱里,是师雨亭横卧其中。
黑纱里,一只手伸出,托着额头,一只手落下,下意识的捻着一面团扇。
淡雅的香气之中,美人的呼吸声悠长,恍若是沉睡在美梦之中。
那一屋之外的海浪和孤舟,似是与她毫无干系。
也正此时,忽有一阵脚步声响起,师雨亭像是忽然间惊醒过来,抬头看去时,却见一侍女悄然立在正前面的屏风前。
慵懒的声音从云床中传出。
“这会儿……是甚么时辰了?还有多久到靖安道城?”
话音落下时,那站在屏风前的侍女几乎抖了抖肩膀,打了个寒兢之后,才颤颤巍巍的开口道。
“回师伯,到靖安道城还得有两日的航程,方才有海中大妖乘浪路过,只是见得了悬在船头的祖师法旨,也没言语甚么,径直走了,师伯,我……”
那侍女越说越是颤抖,话说到最后,几乎失语。
层叠经幢中,师雨亭忽地笑了起来。
“怕甚么?师伯又不会怎么着你,有甚么事儿直说便是,遇了麻烦,解决麻烦,这才是正道,只你在这儿哭哭啼啼,若真耽搁了正经事情,到时候你有几条命来还给师伯?”
闻听此言,那侍女才像是回过了神来,定了定心念,开口说道。
“师伯恕罪,就在刚刚,前一步到了靖安道城中的师姐玉简传讯过来,说……说师门留在道城的那个扣子,那个叫董衡的……”
师雨亭眉头挑了挑,这会儿像是彻底去了睡意,赶忙追问了一句:“那个叫董衡的,怎么了?”
砰——!
那侍女应声便直接跪在了屏风前。
“他……死了!”
死一样的寂静。
沉默之中,只有那侍女的声音仍旧颤抖着响起。
“还有一个人,明面上是董衡的表兄,实则是百花楼的暗桩,和董衡是同一天死的,师姐找到了道城的寄命录,查验过他们俩的命符,不会有差……”
话音落下,好半晌,师雨亭的声音方才冷冷地响起来,哪里还有之前的慵懒。
“查出来这两人是如何死的了么?一个人出了事儿是意外,两个人死在同一天,这是谁与我百花楼不对付!”
瞧见师雨亭的声音只是变冷,那侍女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回禀师伯,时间紧,师姐也查的了大略,杀他们俩的那人,也没怎么隐藏自身的行踪,是个疑似散修出身的火法丹修,听说像是姓马,得罪了剑宗,来道城避祸来着,如今受雇神宵宗,清理海堤涨潮卷来的妖兽,那个管事,是个大嘴巴的……”
闻言,师雨亭满是疑惑的声音响起。
“得罪了剑宗……莲儿,你确定你师姐说的那个人,是火法丹修?”
莲儿赶忙点头。
“问过那管事了,说一手火法凝形之术甚是精妙,法焰倏忽往来之间带着股锐意,该是在南面旷野里真正厮杀过的散修……师姐不放心,白日里又躲在远处,亲自观瞧过了,与那管事说得不差分毫!”
听得此言,师雨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继续追问道:“那么……盘王宗的那根独苗呢?”
莲儿的声音遂又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回师伯,师姐没找见那人,仿若是一入城便消失了一样,新来的人里面,没有善剑法的;会剑法的里面,没有新来的。”
几经犹豫着,好一会儿,才听师雨亭的声音幽幽的回响在大殿之中。
“莲儿,去给你师姐说,盯紧了那个甚么火法丹修,别让他跑了,且等着我亲至道城,和他算账!杀了我百花楼的人,哪怕只是个扣子暗桩,也断没有这样便宜的事情!
另外!教她好好把盘王宗的独苗找出来!若是这两件事情都做不成,告诉你师姐,她也不用来见我了,直接回玉髓河总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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