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桐这是在练字?”梅长君看着被赵疏桐的身影挡得严严实实的纸,“我看看?”“别——”赵疏桐将笔往桌上一扔,两手飞快地将宣纸团成一团,方才那种大家闺秀挥水墨染江山的气势消失得一干二净。“哎,我的字你也知道。”梅长君看着她的眼神同往日一样亲切温和,初来宫中、规范行事的赵疏桐一下子放松下来,苦着脸对她小声抱怨:“我不是听说明日要上书法课嘛,就想先练练,免得又像今日一样挨先生训。”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察觉到这发饰也与以往在府中不同,极为精致复杂,牵着发丝带起痛意,不由哀嚎一声。“啊——”“什么时候射箭!”“明天的先生能不能温和些!”这动静有些大了,附近的几位伴读闻声而来。其中一个在承天书院便与赵疏桐熟识的小公子小心翼翼地望了她一眼,轻声道:“我打听过了,明日教我们的是,是——”“是谁?”赵疏桐一把拉过那小公子的袖子,连声道,“咱俩除了武艺,在文道上都大差不差,可得共患难才是!”那小公子郑重地点点头,开口道:“是国师。”原来他教的是书法……梅长君心中微叹,突然瞥见赵疏桐的面容放松下来。“国师啊,”赵疏桐一边点头,一边回忆,“国师他老人家性情和蔼,想必——”梅长君嘴角微抽,轻声道:“如今的国师,是裴夕舟。”她话音刚落,身前几人已止不住口中的惊呼。“啊?”“什么?老国师卸任了?”“他竟然成了我们的先生!”无怪他们这般反应。老国师隐退得悄无声息,最开始连朝臣都有些震惊。又因为裴夕舟那较为敏感的世子身份,朝臣私下间都甚少议论相关之事,更别提告诉家中子女了。几人议论纷纷,好半晌才安静下来。“看在同坐后排的面子上,裴,裴国师他总不会为难我们吧……”小公子喃喃道。他当时同赵疏桐一起,将位子挪到了梅长君附近,因此确实能称得上是与裴夕舟“同坐后排”。“长君可要罩着我。”赵疏桐一把抱过梅长君的胳膊,“我明日要挨着你坐。”“他……不训人的。”“我不管,就要挨着长君坐。”在赵疏桐真挚的“威逼”目光下,梅长君三分好笑七分无奈地点了点头。……翌日清晨。梅长君跟着伴读们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文华殿。
先生已经到了。他站在讲桌前,着一袭出尘的苍青官服,墨发仅由一根青玉簪束起,手里拿着一封似是要呈上去的奏折。梅长君几人推门进去。他整个人沉浸在奏折中,看着文字的视线一动不动。“裴,裴夫子?”那位与裴夕舟有着“同坐后排”之缘的小公子鼓起勇气打了招呼。裴夕舟缓缓抬起头来,淡淡颔首。他将奏折收起,视线越过小公子,一眼便看见了立在后方的梅长君。“先入座吧。”清淡的嗓音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柔和。皇子公主们还未到,众伴读寻着位子坐下,殿中一时寂然无声。宫人们轻轻走入殿内,从木架上成堆的卷轴中抽出数卷书帖,送到众人桌案上。“这是我提前挑好的古册,你们看看是否有合意的。”众人好奇地卷动书轴,一点点将其展开。梅长君也徐徐开着古册,直到看见其中内容,眼前一亮。这是……有许多年岁的古帖了。那时装订成册的线装书籍还未出现,珍藏的古帖全是一卷一卷的纸轴。梅长君将其展开,便认出其作者是数个朝代前的名家,也是最合她喜好的一位。这卷从前可未曾见过……她极为珍惜地细细看去,神情专注,连林澹和梅翊景等人进了殿都未发觉。裴夕舟静静地看着她,眸中泛起一丝不自觉的笑意。待她将一卷看完,他才开始授课。先讲字,再因各人偏好,分次指导。裴夕舟从太子开始教起。梅翊景今日戴着冠,盘腿坐在书案前,执一支紫毫笔,坐姿极为端正,认真地按照裴夕舟所述临摹古帖。这样的梅翊景,少了几分少年的不羁与肆意,却多了些太子的沉稳。裴夕舟教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方走向下一个人。殿中极静,除了裴夕舟时不时的几句指点,便只剩笔走纸上的沙沙之声。四周窗扇开着,有微风吹进来,带着些许暖意的天光被风裹着落在他的长睫上。他走过一张张书案,却始终没有走到梅长君身边。梅长君却也没有在意。她兀自练着字,全副心神都集中在手边的古帖上。不一会儿,砚底下的墨水不多了,她便挽起袖子研墨。一双潋滟的眸子自然地垂下,浓长的眼睫将眸光轻盖。旁人看去,不知神情,只知她在静静地等着浓稠的墨汁顺着砚最外端的凹槽,缓缓流入底部。≈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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