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种直击兴趣的认真。待墨好了,梅长君便轻轻展开书轴,在卷纸上从头到尾再临数遍,直到确定没有不满意的地方。快到下学时,她才对着书案点了点头,取来玉石镇纸压住卷纸两端,留在案上晾干。裴夕舟走到这方书案前,看着她。铛——殿外钟声传来。书法课的时间结束了。梅长君四下望去,这才发现她是唯一一个来不及被先生教导的学生。挺好。她收了卷纸准备离开。“课上未曾看你的字……”裴夕舟语气淡淡,“随我去偏殿补上?”他话说出去,半天没听见回,垂眸去看,却见一双清澈的眸子定定地望着自己。“总不能缺了课。”他辩解一句,拿起梅长君收好的书具,无奈叹了口气,以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轻声道:“这么多学生,长君给我这个临时先生一个面子?”四周确实有目光好奇地望来。罢了,先生要补课,总不能直接推了……梅长君挑了挑眉,起身随他向外走去。偏殿距文华殿路途不远,两人静静走着,没有交谈。梅长君走的一路上还有些怀疑裴夕舟的居心,直到走到偏殿中,看他一板一眼地勾画着自己的字,才渐渐松下心来。他确实是这样的性子。该做的事,定要做好,规矩到近乎刻板。梅长君盘坐在临窗的小榻上,百无聊赖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浅淡的天光照着她小半张脸,修长的脖颈,淡红的嘴唇和白皙的下巴在光下显出几分莹润。裴夕舟看了几眼,放下卷纸,向她摊开手掌:“来。”手指指腹上还留着一点不慎染上的墨迹,像是白璧上留下的一道瑕疵,却又更衬出白璧皎洁。梅长君犹自发呆了许久,乍然听见让她过去的话,抬了手伸过去,借着他的力道起身,才后知后觉地抿着唇,将手撤回。裴夕舟也没强留。他走回桌案旁,低声从第一个字开始讲起。梅长君附和地点头,心中无奈地拖长声音喊着:别讲啦——都听过啦——我知道要怎么改,只是不想让你发现——过了许久,终于只剩几个字了。她揉揉眼睛,眸中迸发几分神采。裴夕舟看着她的小动作,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他对侍立在外侧的云亭道:“备了樱桃酥没有?”云亭将早早从御膳房拿来的食盘递来。
鲜红的樱桃盛在晶莹的玉碗中,一旁小碟中是调好的酥酪。裴夕舟挽起衣袖,将酥酪和酪浆淋在玉碗里,细细拌匀,递给梅长君:“这是今年东苑种出的头一批樱桃,准备祭天用的,我负责此事,便挪了一些出来。”“这不太好吧。”梅长君嘴上说着,手却不自主地接过了玉碗。他太懂她的喜好了。宫中这批樱桃较为稀罕,只有皇家才能食用,她前世对这道甜点可是极为偏爱。葱根似的手指执起玉勺,透明的指甲下是淡淡的粉。裴夕舟轻笑道:“祭天用不到这么多,既然都做好了,尝尝?”她浅浅咬了一口。是熟悉的味道。“唔——不错。”在一旁围观的云亭忍不住邀功道:“我一大早去御膳房吩咐制作的,那师傅热情,还特地加了近来西海进献到宫中的香叶,据说极为珍贵。”梅长君一边小口吃着,一边搭话道:“哦?进贡之物怎么能随意用?那师傅就不怕受到处罚?”云亭嘿嘿一笑:“进贡之物又如何,这樱桃也算是祭天之物嘛,既然做了,看在咱们国师大人的面子上,自然要尽善尽美。”他回忆着御膳房师傅的介绍,摊手道:“这还是他极力推荐的呢,说陛下对此都极为称赞,因为大乾境内并未栽种过,还特地要了种子,问了名称。”“按使臣的话,读作,读作‘迦引’。”梅长君拿着玉勺的手一顿。裴夕舟反应更大,直接将手指按在了她的指尖。“怎,怎么了?”云亭看着两人突然变了的神色,颤颤巍巍地问道。 京城燎火彻明开(六)梅长君和裴夕舟对视一眼, 触之即离。玉碗被裴夕舟拿过,放在桌上。“怎么了?”梅长君率先反应过来,假作疑惑地凑近看他, 一双明眸宛若琉璃。在这样的目光下,裴夕舟被引导着暂时忽略了梅长君方才的停顿,一心只想解释自己为何将她拦下。他将视线落在玉碗上, 轻声道:“我听闻西海的香叶虽滋味难得,但极易引发敏症, 长君第一次吃, 我怕……”云亭插言道:“有这样的说法吗?我之前问御膳房的师傅——”裴夕舟向他投去淡淡的一眼。云亭反应过来:“啊, 还是小心为上。”“你去太医院取些药来。”裴夕舟淡声吩咐。“才尝了一些,不必如此大张旗鼓。”梅长君看着裴夕舟紧张的样子,失笑道,“即便有事, 我回府用上些药性相反的香叶即可解决。”≈lt;a href=”≈lt;a href=≈o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ot; tart=≈ot;_bnk≈ot;≈gt;/tags_nan/zhuiqihuozangchanghtl≈lt;/a≈gt;” title=”追妻火葬场” tart=”_bnk”≈gt;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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