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灯光总是苍白的,站在灯光下的人也同样是苍白无力的。
“林泽司,滚出去!再也别来了!”女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永远也不要再来了!”
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低垂着双眸,漆黑的眼睛看不出情绪,只是双唇紧抿,垂在身旁的手指尖下攥的死死的,用力的已经在掌心留下了一道鲜红的痕迹。
林泽司一言不发,任凭她叫骂推搡,带着一丝哀求的意味。
他只低着头,站在病房门口,固执的不愿离开。
肖淑曼的嗓子已经哑了,僵持了许久后崩溃的拽住他的胳膊,抬起带着泪花的眼睛看着他,眼里透着藏不住的疲惫,声音在颤抖:“阿姨求求你好不好啊,啊?阿姨求你了,再也别来找他了好吗?他都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能放过他?!”
她蹲下身痛苦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的儿子……”
像是在问林泽司,又像是在问她自己。
林泽司看着她耸动的双肩,眼眶也有些发酸,他抬了抬眼睛,将酸意生生挤了回去。
是啊……为什么呢?
感情这种东西,谁又能说清为什么。
他们都只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人而已,而那个人又恰好也是个男人。
林泽司和白逸鸿之间的爱同样真诚,却无法被世俗接受。
可是如果一切重来,他大概还是会选择去爱,去靠近这个散发的热意的答案。
他看着面前这个女人,却丝毫不怪她,他们都一样,都是挣扎在泥潭里讨生活的可怜人。
肖淑曼抬手捂住了双眼,说不出话来了。
白逸鸿先天患有一种罕见的疾病,这种病让他的身体禁不住一点的伤害,只要稍一受到拉扯或是碰撞,皮肤就会变肿,严重的甚至会导致骨折,器官的快速衰竭让他的体质更加脆弱,谁都说不准他什么时候会抛下所有人,突然的离开。
这么多年来,肖淑曼过的并不好,生活的压力摆在那里,一边工作一边还要照顾白逸鸿,和自己丈夫之间的矛盾在沉重的生活压力下越积越多,无休止的争吵让她整日以泪洗面,痛苦到早已麻木,像个无意识的木偶牵线生活。这一切早已经将她推到崩溃的边缘,再禁不起任何的伤害。
如果继续这样生活,这堪堪的平静也许还能再维持的更久一些。
然而这世上从来都不曾有过如果,上帝也从不可怜那些悲痛之人。
当肖淑曼发现自己的儿子竟不知何时和一个男人厮混在一起纠缠不清时,那脆弱的平衡被打破,她一直以来小心翼翼包扎起的伤口被轻而易举的撕裂开来,毫无周旋的余地,这一次,痛的她无能为力,再也无法维持住这勉强算平静的日子。
要是真的有“如果”就好了。
如果那晚她没有提早结束加班,如果她再晚一点回去,如果她没有撞见那一幕,也许事情就不会那么糟了?
那天晚上的天气很糟糕,她和同事们都前结束了加班,回家路上的灯光星星点点的变成了皓光闪耀的银河,却徒有其表,带不来幸福。
她轻轻叹了口气,想着今天也许可以早些休息。
回到家时,家里的光线很暗,没有开灯。
她觉得奇怪,一般这个时候白逸鸿还没有睡觉。
肖淑曼放下手中的包,转身想去开灯,心脏却不知道为什么莫名的慌张起来。
她余光在暗处瞥见了两个模糊的影子。
昏暗的月色下,两个模糊的人影纠缠在一起,明明晃晃,空气中只有布料肩擦的窸窣声以及交织在一起的喘息。
肖淑曼怔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站在哪里。
从门缝透进来的光在这片黑暗中格外刺眼,在沙发上正与人亲近的白逸鸿心中一惊,慌乱的推了推林泽司。
“别。”
林泽司发现身下的人躁动不安,微微起身,低声问道:“怎么了?”
白逸鸿皱着眉头,抿着唇不敢出声,林泽司下意识的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看了看,也怔住了。
站在门口的女人是白逸鸿的母亲。
肖淑曼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因为难以置信而有些颤抖:“你们……在做什么啊……”
“妈……”白逸鸿慌忙拉开林泽司,站起了身,将林泽司挡在身后。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他是男的你不知道吗,啊?”她浑身止不住的发抖,指着林泽司厉声问道。
肖淑曼抬起的手指甚至都颤抖起来,声音也不再像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了。
她知道白逸鸿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有时候自己顾不上照顾他,林泽司就会来他们家帮忙,她打心眼里为白逸鸿有这么一个朋友感到高兴,也很乐意看到林泽司在时家里其乐融融的气氛,肖淑曼甚至已经把他当做自家人了,每逢过节都会提醒白逸鸿给林泽司捎些东西过去。
然而她做梦都没想到会撞见这样一幕。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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