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解释,抱着周令也站起来。老板娘已经跟出来,看见我们的样子,目瞪口呆地问这是什么情况。我也没法解释。肩膀上架着快要散架的周令也,我只能跟她说今晚要请假。老板娘还在懵懂状态,大手一挥说好,让我带着周令也赶紧离开。我架着周令也走到裴南山面前。裴南山和我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默默的站起来要把电瓶车给我。我按住了她的手,“不能回我们那里。你家有人吗?”“没、没有。”裴南山坐了回去,给我们俩让出一点位置。我凑到周令也耳边问她还能坚持住吗?她艰难的点点头,自己抬脚爬上了裴南山的电瓶车。我、周令也、裴南山,我们三个人呈一个夹心饼干的姿势坐在一辆电瓶车上。我和裴南山负责夹住周令也,我的手还托着周令也的腰,防止她随时倒下。好不容易到了裴南山的家里,我扶着周令也在她家的沙发上坐下。周令也的头靠在沙发背上看着我,露出了 厉害我维持盘腿坐在沙发下仰视周令也的姿势已经有足足三十分钟了。当然,三十分钟这个这么精确的时间不是我自己看的,是裴南山告诉我的。她父母最近在外面出差不回来,裴南山一个人独居。晚上出门吃宵夜的时候先是在路上捡到一个行动踉跄但面熟的绝世大美人——这个形容词是我自己给周令也安的——然后在美人的指引下接上了我。除了她没吃到宵夜之外,这一晚对我和周令也来说可以是完美的一夜。周令也在沙发上睡的很沉。她侧睡,蜷缩成在母亲子宫里婴儿的状态。只是一只手伸出来,握着我的手。裴南山从厨房吃完了家里存粮方便面之后在我身边坐下,告诉了我三十分钟这个时间,以及她压低声音说:“如果你们没有地方去,可以先住我家。”我没推辞,说了声谢谢。周令也这一觉睡了很久。怕吵到她睡觉,我全程不敢动。要不是因为生理做不到我恨不能把呼吸都掐断。期间裴南山给我送吃送喝,我一应摇头拒绝。她在手机上打字给我看:你在搞什么?忠犬八公?
我翻了个巨大的白眼。第三个小时零七分钟的时候,周令也的身体痉挛了一下。又过一分钟,她慢慢睁开了眼睛。周令也先是懵的,眼睛里蒙了一层睡意。看见我之后她的眼珠转一转,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全方位地把目前所处的陌生地方看一个遍,最后问我:“这是在哪?”“裴南山家。”我简单的回答。比起身处何处,我更关心她的身体,“你感觉怎么样?怎么瘦这么多?饿不饿?要吃点什么吗?”周令也保持着躺在沙发上的姿势不动。我知道她一定是身体很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我和周令也一起生活了两个多月,深知她是一个从来不赖床的‘战士’。以前读高三的时候闹钟一响她就起来,后来毕业了,除非我拉住她,不然她睁眼就起床。周令也笑着摇摇头。我弯下腰,额头贴到她的额头上,鼻尖贴住她的鼻尖。“你太瘦了,吃一点吧……”“我有吃东西的,陆祺燃。我不是饿了这么多天。”周令也虽然这么说,但是声音一直很轻,基本都是气声。不知道是谁的眼泪打湿了我们两个人的脸,我的唇贴上周令也的唇。轻轻碰一下,她是易碎品。唇分开的时候,我也直起身来。我说我饿了,你陪我吃点东西,算我求你的。周令也这才说好。我们吃的是裴南山端来的方便面。原本是香辣牛肉面,裴南山细心,顾及到周令也现在的身体情况不适合吃辣的,因此用了家里的酱油调味,做了一碗寡淡的酱油面。说实话,是我此生吃到过的最难吃的面。可是我想让周令也至少吃点东西,也感谢裴南山的贴心,因此我一口,周令也一口,吃的特别卖力。周令也吃的很小口,吃了两三口就皱起眉来,到第五口就不肯再吃。我干脆拿出劝酒的架势:“这是南山特意给我们做的面条,你再多吃两口。不然不给人家面子,多不好。”周令也看看我,又看看站在我身边的裴南山。接收到目光的裴南山迅速站直,手指贴着腿边,认真点头。我说她倒是也不用像一个副官,但好歹周令也被我们逗笑,又多吃了两口。我又哄她,说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再吃一口。这一口她吃了,我又说你爱我的话就再吃一口。……到了最后,面条下去了小半碗,周令也忍无可忍地推开面碗,“实在吃不下了,撑死了。”她说到这里,甚至打了一个小小的饱嗝。我把剩下的面条几大口扒拉完,裴南山接过碗,反主为客的说:“我先去洗碗,然后就回房间了。你们自便,不用管我。”我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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