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条,裹着过大的衬衫跌跌撞撞地爬下床。
屋内静悄悄的,四处都没看见男人的身影。
秘密已经被发现。现在不逃之後可能再也没机会了。
她用藏在床垫下的剪刀剪断一条延长线,将裸露的金属丝连接固定到出口的电子密码锁上,然後插上插座。
嘶嘶的电流声响起,伴随着闪烁的淡蓝色火花。
电子锁被成功破坏,金属门闩向後弹开发出答一声轻响。
沉重的铁门後方是一道向上延伸的陡峭阶梯。她拖着脚步,踉踉跄跄地爬上楼梯。
不堪重负的双腿止不住地颤抖,不协调的动作让她一路上不停摔跤。但哪怕是手脚并用地向前爬行,她还是逼迫自己不断前进。
再一点。再往前一点。
逐渐在眼前绽放开来的光线让她几乎要落下眼泪。
楼梯尽头的空间看起来像是普通住家的玄关。
她伸手推开大门,在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磕磕绊绊地走着,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生怕下一刻男人就会从身後追上来。
在一处街角,她撞上一个人,从衣着打扮判断是名中年妇女。
“哦老天啊!孩子你没事吧?”
在女人的惊呼声中,她紧紧抓住对方的手,像溺水的人抓着水面上的一根浮木。
“请…请帮我报警…我被人绑架囚禁了。”
“小姐。请你再看清楚一点。绑架你的人真的不是他吗?”
她透过单面镜看着侦讯室里弓着背,在椅子上缩成一团的男人,沉默地摇头。
三井孝夫。她被绑架前乘坐的出租车的司机。
虽然男人记得载过她这个乘客,对於她上车之後发生的一切却毫无印象。
用他本人的话形容,「就像被催眠了一样」。
想当然尔,调查的员警并不采信他的说法,於是才找了她这个受害者到警局当面进行确认。
“不好意思。除了出租车外,请问你们是否调查过囚禁我的那栋建筑的相关人证?”
一旁的员警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这麽问。
“…呃…按照规定我们不能透露办案进度给一般民众,不过我们确实有往小姐提到的方向调查过。”
“经查证,那间房子的房东小林先生半年前就过世了。小林先生的儿子长年旅居国外,近几个月也没有任何出入境纪录,已经初步排除他作案的可能性。”
“因为目前案情陷入胶着,我们才希望能从小姐这边得到一些线索。”
虽然对方的语气相当客气,话里话外却尽透露出对她的责难。
与他相比,另一个年纪轻一些的员警就直白得多。
“你说你被那个绑架犯囚禁将近一个月,却对他的长相完全没有印象?世界上还有比这更鬼扯的事情吗?”
“我说你,如果没打算好好配合调查,一开始就别报案啊。以为我们警察很闲吗?”
“松田!”
听他愈说愈过分,年长的员警连忙出声喝斥,制止他继续把话往下说。
“小姐,我能理解你的心情。绑架案的受害者在和犯人朝夕相处下,总是难免会产生一些不正常的感情,类似的案件我也看过很多。”
“但若是这样一昧地包庇犯人,拖延办案进度,我们也很困扰。希望你能尽快拿定主意。”
怜悯的视线实质化成利箭,将血肉模糊的疮疤扎的更加残破不堪。
她理应反驳对方。但反驳又有什麽用?根本不会有人相信她。
垂着脑袋站在原地,脸上神情麻木。她像个没有灵魂的假人,掐着掌心的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
“对不起…请帮我撤案。”
“…这几天给你们添麻烦了,真的非常抱歉。”
嘴唇蠕动着挤出和三年前一模一样的话,牵动着僵硬的身体不协调地鞠了个躬。她无视於背後两名员警的叫唤,步伐踉跄,逃也似地离开房间。
够了。真的够了。
现在也好,三年前那时候也罢。那些质疑、难以置信以及怜悯的目光,哪怕没有恶意,也都像是在讥嘲着她的无能为力。
“不记得肇事者的长相?你知不知道全国的白色敞篷车有多少辆?只有这麽一点线索是要我们警方从何找起?”
“小姐,你弟弟的事情我们很遗憾,但这样子我们实在是帮不上忙。”
“……”
水珠沿着脸颊两侧滑落,汇聚在下颚,滴答滴答地落在脚尖前的地面。
是下雨了吗?
她抬头看向天空。蓝天白云,一派晴朗。
用力眨掉眼中的水分,她拍拍沾在裤腿上的泥土,从花圃边缘站起身。
“前辈?”
身後响起一道迟疑的男声。她停下脚步,缓缓回过头。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
“……”
她瞬也不瞬地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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