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慕稚被热醒。他皱着眉挣扎会儿,四肢像被铁坨压住了似的,动弹不得。慕稚眨了眨视线模糊的眼,终于看清:被子上沿着他的躯干放了几个哑铃。“……”肯定是慕宁嫌他闹腾,为了尽快脱身,把他给封印了起来。如果最后来房里看他的人是廖松琴就不会这样。慕稚嘀嘀咕咕地拿开哑铃,还挺沉,慕宁大半夜扛到他房里也不觉得累。手机震了震,慕稚睡得身子松快,拿过来看了眼。陈令发来消息:【哥!我找到房源啦。】【这么快?】【嗯,有学姐毕业了合同还没到期,急着找下家,被我捡漏了。】【好,你注意别被骗。】聊了几句,陈令提起找室友的事,慕稚就说会帮他留意,让他把详细条件发过来。陈令在聊天框里做流泪猫猫头,【谢谢学长,改天请你吃饭~】当天中午,廖松琴苏醒。他后脑一阵钝痛,感冒尚未好全。回复了几条工作消息后廖松琴点开朋友圈,刷过几条某公司股价下跌的推送,看到了熟悉的头像。熟悉的头像,陌生的文字。【慕稚】:已有房源,找人合租,仅限男。价格可议,要求卫生习惯良好,作息健康,晚间不扰民。有意者联系这个微信。底下陆隅评论:【我!!!!!!】廖松琴:“?”“这是什么意思?”慕宁进慕稚卧室逮人。慕稚抱着保温杯,稍有些迷茫,“啊?”“合租。”门口廖松琴抱臂站着,嗓音还有些哑,“你和陆隅合租的事。”慕稚发完就没再关注手机,打算晚点集中处理。他看了眼评论,明白过来,“这个啊……”慕稚视线一转,对上廖松琴黑沉沉的眼眸,却又不打算好好解释了,“就是字面意思。”廖松琴手指一紧,面上温和地笑了笑,“一定要去吗?”“对的。”“那我可不可以住你们隔壁,这样凡事能有个照应。”“?”慕稚拒绝,“不行。”“楼上呢?或者楼下。”“也不行。”廖松琴循循善诱,“阿稚,你第一次自己搬出去住,饭谁来做?我要是住在附近,到了饭点你来自提就行,省时又省力,好不好?”“谁说我不会做饭了。”
慕稚身子往前倾,一副争论上头的模样,“看着菜谱学一学,有什么难的?”廖松琴不说话了。旁观这场开始得莫名其妙争执的慕宁:“呃……阿稚,这个还是有一点难度的。”“试一试就知道了。”廖松琴往门框上一靠,咳嗽两声,很虚弱的样子,“我不舒服,想喝粥。”“阿稚,你能做出来吗?”慕稚“蹭”地站起来,“当然。”他撩袖子,“你要喝什么粥?”廖松琴说了个难度中等的,“香菇青菜粥。”五分钟后,慕稚站在厨房里,面前是慕宁给他找出来的食材。他盯着背后四只眼睛的注视,握着刀站了会儿,忍无可忍,“……能别看着我吗?”慕宁:“怕你切到手。”廖松琴:“了解,我们回避。”他拽着满脸不解的慕宁去了客厅,留下厨房里跟着视频步骤一步步做的慕稚。他把食材放到砂锅里,发了会儿呆。怎么就开始煮粥了?慕稚不是完全没做过饭,下碗面的水准还是有的。只是煮粥还是头一回,脑子里又一片混乱,最后端出去时带了点焦味,他面色不虞,把碗放到坐在餐桌边的廖松琴面前。“很好吃。”廖松琴宽大的手伸过来,揉了揉慕稚的脑袋。“第一次做,有点瑕疵很正常,下次会做得更好。”慕稚情绪冷却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闻言只能“嗯”。慕宁偷偷去厨房盛了碗,正在小口品鉴,抬头,“你是同意阿稚搬出去住了?”廖松琴放下勺子,磕出清脆的响,“看阿稚的意思。”慕稚骑虎难下,只能说,“还没定下来。”在慕宁盘问他房源信息前,慕稚钻进厨房,假装忙碌地洗起了碗。身后廖松琴走进来,挽起衣袖,却没急着上手帮忙。他看慕稚挤洗洁精,“知道该用多少泵吗?”慕稚往小碗里挤了两泵,不太确定,“这些?”廖松琴失笑,接过滑不溜丢的碗,放到水池里,先把塞子按下去,随后打开水龙头蓄了水,给慕稚看浮起来的白沫,“像不像棉花糖?”哄小孩似的。慕稚心里嘀咕,凑过去,“嗯。”既然已经碰了水,廖松琴指挥慕稚把先前慕宁没来得及洗的碗也放进来,慕稚照做,站在一旁看他在白沫之下摸索,水珠在鼓起青筋的手臂上滑动,会闪光似的,晃得人眼疼。廖松琴把碗洗干净,拽过慕稚滑溜溜的手,放到水龙头下细致地冲,指尖薄茧贴着指缝重重擦过去,让慕稚不适地抖了抖。“会做饭只是独自生活的保障,不能代表什么,洗碗也是,你这么聪明,有心学的话,每一样都能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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