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窗子坐着,好和慕稚面对面。慕稚也微侧着身,瞟到什么,笑容一滞。“怎么?”陆隅回头。“滴——”银色轿车按着喇叭,陆隅猛地反应过来,拽着慕稚抢先冲出店,抄起雨伞冲进雨里。他直接拉开车门,“师傅,走不走?”驾驶座上是个侧脸文弱的男人,他像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出来,愣了愣,“去哪儿?”陆隅报出慕宁别墅地址。司机点头,“一百。”怕两人有顾虑似的,又抛出句,“有道路经营许可。”“好。”陆隅护着慕稚上了车,紧跟着坐进来。车子沉默地往前开,陆隅打量司机的侧脸,没忍住问,“哥,你看着不像干这行的。”“开车也要分人了?”司机笑笑,“我在附近公司加班,猜到会有人困在雨里,来碰碰运气。”“那这是副业咯?”“当然。”陆隅若有所思,问,“你在哪个公司上班?”司机顿了顿,似乎没想到会有这个问题,“在……信东。”他说的是家证券公司,陆隅不再问,侧头看窗外的雨幕。到了别墅,陆隅护着慕稚下车,司机看两人一路往里走,马上要进家门了,有些焦急地摇下车窗喊:“先生!不需要送你回家吗?”陆隅在雨声中喊回去,“我和他住一起!”司机和慕稚:“!”他还想说些什么,陆隅已经揽着慕稚大步跑走了,司机连忙拨出某个号码,“老板……”进了别墅,慕稚拿了干毛巾给陆隅擦打湿的肩。屋外急风骤雨,慕稚先给慕宁发了消息让他注意安全,随后望着雨势发愁。“你先别走了。”慕稚说,“刚刚不让你直接回家是因为那个司机有点古怪。”他拉着耳尖通红的陆隅坐下,“等我哥回家再说吧。”“……好,好啊。”一小时后,车灯照亮慕宁后院的藩篱,布满青苔的低洼处踩下一双皮鞋,男人撑着黑伞,透过颗颗滚下伞沿的雨珠望向二楼亮灯的房间。阳台移门后有人走动。握住伞柄的指节一颤,男人不受控地往前走了一步,大雨颓疾,打湿他的裤脚与手臂。下一秒,男人僵住了。一双不属于房间主人的手拉住遮光窗帘,“唰”,别墅唯一的光源消失了。 浓重的欲“哈哈!我又赢咯!”陆隅一丢手柄,满屋子乱蹿。慕稚被激胜负欲,“再来一轮。”
陆隅做鬼脸,“那你夸我厉害。”“你厉害。”陆隅觉得不够真诚,但好歹想起来自己在餐厅是怎么承诺要带慕稚玩的,找回点理智,“嗯……那我们再来。”游戏间隙慕稚看了眼时间,玩了一个多小时,慕宁还没回来。他拉开窗帘,雨依旧在下。陆隅站到他身后,语气困惑:“欸,怎么有个人站着?”后院葱翠的绿植外,一把黑伞沉默地立在雨中,如瀑的雨水重重沿着伞骨滚落,那人不知待了多久。那瞬间,慕稚几乎能听到血液流经血管时细微的声音,他拉开移门,在陆隅的惊呼声中冲到阳台,雨丝狂暴地打到脸上,慕稚一手撑着湿滑的栏杆,另一手遮在眉下,想要看清男人的脸。但伞太宽大,除了半截西裤,什么都看不见。“进去吧!”陆隅拉住他,“你病刚好,淋雨又要感冒了!”慕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站在这里,木讷地动了动唇,摇头。这时,雨幕里静立原地的黑伞男人动了起来,他弯下腰,从灌木后抱出什么东西,慕稚听到小动物隐约的哀叫。他上了车。“是来找狗的。”陆隅松了口气,半拉半抱地把人弄进屋,下楼去倒热水。慕稚心跳并没有平息,他又走到移门边,隔绝了室外的水汽,他看到车灯渐行渐远,拐进住户区。水洼空无一物。是这里的住户吗?慕稚呆站了会儿,坐回游戏机前。今夜他太疑神疑鬼,慕稚将其归结为被监视的后遗症,等陆隅进屋的时候他已经恢复如常。“吓到你了。”慕稚听到汽车的声响,带着他下楼,“哥……”玄关处,林初正扶着慕宁进门。“慕总喝了点酒。”慕宁低垂着头,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林初身上。林初比慕宁矮一点,大概是淋了雨,眼镜已经摘了,露出干净的眉眼。慕稚连忙要去扶,林初说“不用”,小心地把人放到沙发上。他俯身,替慕宁解松领带。“擦一擦吧。”慕稚找来干毛巾,看着沙发上不省人事的慕宁,“他怎么喝这么多?”“原本喝的不多,后来碰到了棘手的家伙。”林初接过毛巾就要往慕宁身上擦,慕稚制止,“欸,让你擦自己。”林初一顿,“好。”他看着慕稚细致地给慕宁擦脸,垂下视线,“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嗯?”“我原本以为,慕总的弟弟在生活上会比较精致。”这话又变得客气起来,慕稚知道,他想说的其实是娇生惯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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