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有点。”慕稚挠了挠头,“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改掉了。”“但你为什么会那样想,公司里有什么传言吗?”“不是。”林初摇头,视线复杂地看着他,“你知道的,我以前在廖总手下工作。”他资历浅,名义上是助理,早期处理的全是廖松琴的私人琐事。比如,给慕稚定做安抚玩偶。慕稚恍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好像提起过。”“对,那是我去国外人肉背回的。”林初也不是一上职场就事事稳妥的,廖家产业复杂,彼时廖松琴还没有完全掌握公司,几个老一辈留下来的助理明里暗里排挤林初,他想熬出头就要抓牢每一个机会,因此,得知玩偶是要买给寄养在廖总家的弟弟时,他无比上心。“当时国外代工厂出了问题,廖总又要得急,我就自费去了厂家那里处理,总算赶在你回家前送到了。”一个玩偶这么兴师动众,不怪林初觉得他娇惯。慕稚莫名愧疚,“林哥,你太辛苦了。”“我不觉得辛苦。”林初却道,“想要辛苦却没机会的大有人在,那次之后廖总果然注意到我了,报销了费用,提拔我到更好的岗位,我才有机会在慕总面前露面。”这也和慕稚猜测的跳槽原因不同,“那你为什么……”“因为,廖总对你的态度,让我感觉……”林初说得断断续续,难以启齿的样子,“有次应酬完,廖总喝多了,我开车送他回家。”不知是不是被酒精麻痹了大脑,廖松琴坐在副驾,没有遮掩地点开某个软件。林初先是听到小提琴声。他还在心里感慨廖松琴高雅,喝醉了都爱听弦乐,接着就听到有人嘟囔了句:“烦人。”林初下意识偏头看去。监控视频里,少年穿着清凉的睡衣,把头埋到沙发抱枕里猛蹭,一副练琴练到崩溃的样子。视频的角度不奇怪,人物也没有暴露出太多肌肤,但林初永远记得廖松琴当时的表情。他嘴角微弯,含着笑意。察觉到林初的视线,廖松琴深黑的眼眸乍然看了过来。那里面是餍足,怜惜,以及……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浓重的欲。这不是别人的弟弟吗?林初晃神,险些开错路。廖总为什么对寄养在家的弟弟露出这种表情?他想到廖松琴异常上心的玩偶,总在廖松琴口中听到的“慕稚”二字,种种细节,仿佛廖松琴织了张巨大的网,而他林初就是误入蛛网的昆虫,站在线的这端,遥遥看到了网中央的主人。“沉溺感情的人成不了事,我觉得廖总有些本末倒置。”林初删去部分细节,只说,“正好慕总欣赏我,我就跳槽了。”慕稚心中警铃大作,要命,不久前他还在撺掇慕宁对林初示好,要是小林助理又觉得慕宁“沉溺感情”,一声不吭跑了怎么办?都怪廖松琴,给林初弄出阴影了。
至于监控……大概是前几天和廖松琴对峙的时候耗尽了情绪,慕稚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感觉了。更何况他一直知道二楼观影厅有监控,那里正对着卧室走廊,位置并不奇怪。会选在那里练琴也只是习惯使然,谁知道廖松琴这么无聊,练琴都要看。这么说来,廖松琴监控他是不是就是那时候养成的习惯?慕稚表情不断变化,林初咳嗽一声,“总之,相处下来我觉得慕稚先生是很好的人。”“好的。”慕稚打趣,“谢谢林初先生。”林初叹气,“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叫你先生。”“这才对嘛。”屋内其乐融融,陆隅从厨房里端着姜茶出来,他已经把这儿摸清了,“林哥喝茶。”别墅区后门。保安兢兢业业地值着班,光头保安捅捅同伴,示意保安亭不远处的某辆黑车,“那什么情况?”同伴懒洋洋的,“查过车牌了,是九号业主的朋友。”光头还是不理解,“大雨天的不回家,在外面待着干嘛。”“你管人家,”同伴训他,“别多话,九号给的小费这么多都堵不住你的嘴?”车内,司机没有开雨刮器,雨水在车窗上蜿蜒出河流。他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上的人,廖松琴倚着车门,单手握成拳抵着太阳穴,唇色苍白,似乎承受着不小的痛苦。“需不需要去医院?”他还是没忍住开口,“廖总,您本来病就没好全,刚又淋了雨……”“呜”一声,廖松琴大衣上有什么东西动了起来,奶狗湿漉漉的鼻头到处拱,拱进廖松琴掌心。“乖。”廖松琴疲惫地睁开眼,抚着它微潮的毛发。司机已经简单处理过了,虽然外层还有些湿,但指腹碰到深处,温暖干燥。廖松琴咳嗽两声,眉眼阴郁,“看看哪家宠物医院开了急诊。”“好。”车灯骤然亮起,在保安的注视下远去。 我确实不讨厌“我昨晚怎么回来的?”一大早,宿醉的慕宁跑来厨房,头疼地揉着额角。“林哥送你回来的。”“我车还在,他怎么回去的?”“雨快停的时候陆隅叫到车了,我本来想叫他开你的车回家,林哥说不太好,跟着陆隅走了。”慕稚把温水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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