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静蕊半信半疑。但她知道,若真有什么,沈太医不会与她一个格格说,而是告诉四阿哥或者苏荃。她虽然焦急,但她努力按捺下心思,平静地谢了沈太医,让人送了沈太医离开。她思忖着沈太医的话,记住了对方最后的嘱咐,看来的确和她的情绪有关。只是不知有没有其他原因。想来只有等四阿哥回来再问了。太医走后,似玉来禀,“格格,方才佩儿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不知何意,李平刚送了太医离开,佩儿就走了。”狐狸尾巴藏不住了。若无心虚,怎会来探听太医的消息?是怕太医说出什么吗?武静蕊笑笑,“随她去吧。”目光却凉。有李平送沈太医,相信佩儿没有机会向太医打听情况,乌雅氏心里有鬼,总会露出马脚。 乌雅氏的不安这一日很漫长。好不容易等四阿哥回来,四阿哥却来的很晚。武静蕊等的发困,见到他,立刻就精神了。“给四阿哥请安。”武静蕊行了礼,四阿哥握着她的手坐下。“爷,太医可说了什么?”武静蕊眼巴巴看着他。如果有别的,太医走前一定告诉了苏荃。四阿哥心里发怒,嘴上却轻描淡写,“没什么,太医说很好。”什么叫很好?看他脸上的表情就知道没这么简单,武静蕊不依不饶,“爷告诉我嘛,千万别瞒着我,您不说,我会无法安心的。”四阿哥迟疑,终是耐不住她的纠缠,叹了口气,拥她入怀,“爷没想到,小曼,太医说你体内有能影响心智的药物,起初只是情绪不受控制,时日一久,便会状若疯癫,此药对有孕之人危险甚大,很容易小产。”武静蕊愕然。古代还有这种毒药?四阿哥狠声道:“爷会查清楚,断不允许此类事情再次发生,更不允许有人在爷的府上为非作歹。”事情得到证明,武静蕊沉默须臾,道:“爷,您以为是何人所为?”四阿哥不语,脸色沉沉。看得出他的纠结,否则不会如此沉默,武静蕊猜得出他心中所想。
或是有所猜测,只是他不忍心发落,又不得不惩治。“事情尚未查清,不好下定论,爷定会给你做主。”四阿哥如是安慰她。但最终处置如何,还不是由他说了算?武静蕊可不允许他心软,糊弄过去。“其实……奴才有个猜测,许是弄错了,但不得不告诉您。”武静蕊故作迟疑。四阿哥凝眉,“说。”武静蕊抱住他,道:“起初奴才只以为是多心,并未放在心上,现在想来,奴才中毒的事得到证实,当然,奴才原以为不过是自己身体的原因,与旁人无关,没想到却是如此骇人的结果。即便不敢相信,也不得不有所猜测,那日似玉送安胎药回来,只与乌雅妹妹身边的佩儿有接触。奴才自然希望是自己多心,那些只是巧合,如此,奴才自会向乌雅妹妹道歉,但也是那日起,奴才才觉得身体不舒服,甚至……险些小产,奴才想起来就害怕。奴才不希望是乌雅妹妹,也觉得乌雅妹妹不至于如此,但除了她,还有谁呢?奴才不愿胡乱猜疑,但这毕竟是奴才的骨肉,奴才不舍得这孩子再受苦。”四阿哥脸色阴沉得厉害,久久不语。武静蕊扯扯他的袖子,“也许爷会认为奴才胡乱攀扯乌雅妹妹,冤枉了她,但奴才实在害怕,就顾不得别的了,宁愿做这恶人,爷会为奴才和孩子做主的是吗?”四阿哥眉眼柔和下来,轻抚她的背,“放心,爷会查清楚,无论是何人……爷都不能轻饶,你莫要胡思乱想,安心歇息。”武静蕊不再提乌雅氏,而是关心自己的孩子,“爷,太医可有说这孩子有没有事?还会不会像那日一样?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这是她最关心的。虽说现下没有不适,但她心里的不安始终没有消失。按太医所说,这是慢性毒药,或许会随着时间侵入她的五脏六腑,最后危及她孩子的性命。连她也会变成个傻子。做这事的人真够狠的,想一举除了她和她的孩子。她又岂能如了对方的意?四阿哥道:“毒性虽有残留,仍有影响,但太医说可解,你无需担心,有爷在,你母子二人定会安然无恙。至于这毒药,极为少见,太医也说不清楚。”武静蕊便放心了。但她仍忧心忡忡的样子,“说到底是奴才的错,无论是谁,都是因为奴才霸占了爷的宠爱,才招致这样的祸患,不怪旁人如此狠心。”四阿哥眼眸霎时冷了,“无论如何,都不该拿爷的子嗣下手,此事与你无关,你无需为旁人找借口。”武静蕊眨眨眼,好吧,她不说了。这孩子又不是她一个人的孩子,还是四阿哥费尽心机得来的,盼了许久的阿哥,四阿哥不炸才怪。只要四阿哥有心处置,那人就断然逃不过。她要做的不过是多添几把火,让四阿哥狠下心罢了。……乌雅氏的心七上八下。从太医进府起,她的心就一直悬着,直到四阿哥回了府,直奔武氏院里,她的紧张瞬间到达了顶峰,仿佛外面随时会有人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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