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分娩的时候,稳婆已到了府上,被安排在武静蕊旁边的院子。为保万全,稳婆皆是四贝勒派人去挑的,武静蕊的饮食也是由前院的人盯着的。萨克达氏完全插不上手。这一胎怀的艰难,自打孩子有了动静,她就再没睡过一个好觉,精神愈发憔悴了。四贝勒踏入后院的次数不多,每次来都会陪她。大部分时间都歇在前院。眼见四贝勒忙碌,别人自是不好说什么。四贝勒偶尔歇在她房里,眼瞅着她如此难受,却无法解决她的困境,神情一日比一日严肃。叫了太医进府,也无计可施,只说是正常的,熬过这一段就好了。原本对这一胎甚是期待的四贝勒再看向她的肚子,目光只剩冷意。武静蕊都忍不住猜想等这孩子出生,怕是看不到他阿玛的好脸色了。不到八个月,武静蕊已然无法四处走动了,察觉到身体的异样,不禁担心这孩子来的早了。但怕什么来什么。四月中,稍觉困乏,武静蕊午睡刚醒,便觉腹部坠沉得厉害。扶着丫鬟的手臂,刚刚起来,就发现羊水破了。好在经历了多次,不至于慌乱,武静蕊一脸镇定地叫人去请稳婆。稳婆匆匆来了。前院的苏荃得了消息,立刻叫人去宫里请太医,顺便禀了宫里的四贝勒。苏荃不敢随便打扰贝勒爷,但贝勒爷一早嘱咐过,侧福晋那儿有任何要紧事都要及时禀报。苏荃不敢耽搁,自然第一时间通知贝勒爷的。萨克达氏和其余小妾也都知晓了。眼瞅着刚满八个月,怕是悬了,有几个人心中得意,等着那边的坏消息。萨克达氏比谁都盼着那边出事,但作为福晋,还是应去露个面,关心下再度为贝勒爷生育子嗣的侧福晋。还有一点,万一这一胎没事,萨克达氏也好早做准备。总之,意外多的是。何况武氏这一胎本就不顺。即便四贝勒叫人盯着这处,前院的人也不能随便进来的,武静蕊这边只有她身边的人和稳婆大夫在。太医不能立刻过来,因此只能先找了大夫镇着场面,以备不时之需。如此情况,萨克达氏来了,谁也不能阻拦。如珠和似玉在屋里跑前跑后,屋外的人打着下手,忙中不乱。萨克达氏一来,院里的几个太监和小丫头纷纷行礼。
“奴才给福晋请安。”其余几个小妾也都来了,给萨克达氏请了安。萨克达氏在堂屋坐了,李氏宋氏等人站着,瞧着眼前的情景,心思各异。她们不是 三子弘旻宋氏觉得这人脑子有病,懒得理会她。耿氏好心拽了她一下,提醒她注意言辞,钮祜禄氏方闭了嘴,仍怏怏不乐,目光时不时扫向紧闭的隔扇门,听着那一声声吓人的惨叫,期待着坏消息传来。但她注定要失望了。恰好今儿宫里不忙,四贝勒早早嘱咐了府上的人,若是武氏那边有何意外,立刻禀告他。刚得了消息,四贝勒就与太子说了,太子大方摆手,“难为你牵挂,回去吧,若是个儿子,孤随后便让人送贺礼去。”四贝勒谢了太子,匆匆出了宫,骑马回去了。一个时辰后便带着太医到了府上。谁也未料到四贝勒回来的这样快,可见不是一般的在意。萨克达氏起身,“爷怎的回来了?府里有妾身在,您无需忧心。”四贝勒理也不理旁人,先问了武氏的情况,得知还没消息,不由紧皱了眉头。再看来了这么多人,一个个必是不怀好意,四贝勒冷着脸道:“都回去。”萨克达氏是福晋,岂肯走的?但她抿着嘴没吭声。钮祜禄氏先道:“贝勒爷,奴才们也都很担心侧福晋呢,回去了也无法安心,您就让奴才们留下吧。”宋氏冷笑了声,“方才是谁诅咒侧福晋一定会出事的?怕是忘了吧。”钮祜禄氏一张俏脸煞白,怒道:“你休要血口喷人!”又慌忙看向四贝勒,泪盈于睫,“贝勒爷,您不要听信她的,奴才不敢那样说,奴才真的是担心侧福晋的,奴才只是害怕……”“害怕就回去,在这儿做什么?勾的贝勒爷怜惜吗?”宋氏再添了一把火。钮祜禄氏一阵火大,恨不得掐死这个可恶的女人。四贝勒目光一寒,厉声道:“滚回去!”钮祜禄氏再不敢留下,又失了面子,捂着脸哭着跑了。其余人也都退下了。萨克达氏迟疑了下,道:“妾身与贝勒爷一同留下吧,妾身到底是孩子的嫡母,若孩子平安,妾身也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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