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资料已经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莫蒂不可能知道弥塞琉接下来详细的实验步骤,而弥塞琉的实验计划也远没有到这一步。那是谁将计划推进至此?又是谁给了莫蒂原始的资料?”宋楠竹缓缓在那洼血水前蹲下,用手轻轻一点那浅粉色的“水面”。平静的液面霎时荡起了一圈圈涟漪,模糊了两者的倒影。“血泊中真的没有你的手印吗,你说你厌恶弥赛留,但你真的没有变成弥塞琉吗?”福尔蒂特看着蹲下的雌虫,苦笑一声,也不顾沾上了血水的裙摆,缓缓俯身看向宋楠竹低垂着的后颈,他轻声说。“凌,要在这个世上活下来,总是需要学会成长的。”“就像那些欺辱我的雌虫,我吃了他们,从亚雌变成了雌虫。拿我当作垃圾的弥塞琉,我杀了他,我又变成了他。”“我小时候吃的亏太多了,没有虫愿意当我的老师,我只能自己去找老师。”福尔蒂特的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一滴滴泪水从上方坠落,打在那一洼血泊上,溅起了点点血花。“是吗”宋楠竹抬起头,直至对上福尔蒂特那双微红的双眼。他的唇微启,说出了他的最后一个问题。“那么,把身体借给纳维尔的你,又从中学会了什么呢?”宋楠竹的话像是给这场交锋按下了暂停键,福尔蒂特的表情出现了短暂的凝滞,一滴泪划过他的侧脸,堪堪停留在下颌处。福尔蒂特面上的哀容一扫而空,他看向宋楠竹的眼神有些复杂。苍白的薄唇张了又张,这个简单的问题却让一向以健谈著称的福尔蒂特少有地陷入了沉默。气氛僵滞了许久,就在福尔蒂特欲要开口之际,他的面上却突然溢上了惊恐之色。随之而来的是一层金色的薄雾,如同攀藤般缓慢地涌上了福尔蒂特的眼白。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忙挪步向后退了几步,惊恐地捂上了自己的眼睛,不愿让宋楠竹看见。“我等等,你不”福尔蒂特尚在嘴边的话突然顿住,他的身体开始剧烈的痉挛,似是在遭受什么极大的痛苦。宋楠竹在用精神力抹去那一地的血水后,不急不缓地站直了身子。他想,萨沙应该并不想在这个肮脏的地方,留下自己身体的任何一部分。
在看着最后一滴血色消失在地面之后,宋楠竹这才抬头望向了逐渐平静下来的福尔蒂特。“我很好奇,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银发的雌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手臂,他的眼中此时已经看不出来瞳孔,纯粹的金色霸道地侵占了福尔蒂特的眼眶,再也没有第二种颜色。那张脸依旧带着福尔蒂特特有的阴柔艳丽,但是期中好像又有什么发生了改变。雌虫的眼睛饶有兴趣地望着宋楠竹的方向,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玩具。“即使福尔蒂特和我的契合度并不高,但以你现在的精神力,应该发现不了才是。”“福尔蒂特”摩挲着下巴,在触到一手湿润之后,眉头微蹙,无奈地将手随意地甩了甩,像是拂去了几滴扰人的泥点。宋楠竹注视着歪头看着自己的“福尔蒂特”,轻轻摇头。“你并不了解你所寄身的这个虫,他既然已经和h合作想要搞垮筑梦,就不会在目的还没达成之前就轻易拉我入网。除非有什么理由逼迫他不得不这么做,加之刚才他受伤后的恢复状态,答案并不难猜。”“你隐藏的很好,阁下,我先前也从未怀疑过你会选择福尔蒂特。说实话,我本来以为你会更喜欢勃谢尔。虽然福尔蒂特也是锚点之一,但原装的亚雌身体还是太弱了,即使后期蜕变成了雌虫,也还是时刻处于不稳定的状态。”“怎么看,勃谢尔都是更好的选择,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你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纳维尔阁下。”纳维尔听完宋楠竹的话,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上了几分看幼崽的无奈。“所以,你是在和我交换问题吗?”“你可以这么理解。”看着宋楠竹那副面具似的微笑,纳维尔的手撑着脸,愉悦地大笑出声。笑声回荡在实验室内,产生的回音杂乱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却并不刺耳。笑了许久,纳维尔才停了下来,有些歉意地望向面前安静的宋楠竹。“抱歉,你很有意思,孩子。我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么有趣的回答了,这种感觉很新鲜,但可惜,这是我和他契约的内容,暂时不能告诉你,不过”纳维尔伸手看了一眼“自己”苍白纤弱的手臂,眼中带着一抹惋惜。待他再次抬头时,眼里却浮上了几抹打趣的意味。“你刚刚有一点说错了,不管是福尔蒂特还是那个叫勃谢尔的雌虫,我都没兴趣。”纳维尔的脚步轻移,他闲庭漫步地围绕着宋楠竹缓缓转着圈,时不时打量着面前这个瘦弱的雄虫。在纳维尔靠近的瞬间,周身的空气似是有意识地化作了股股黏稠的液体,温柔又强势地将宋楠竹固定在了原地。即使宋楠竹此时并没有任何动作,他也知道周围有种十分明显的威压在制约着他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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