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宋楠竹平静又不反抗的样子,纳维尔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似是在赞赏对方的乖巧识趣。“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是我的子嗣,按照你们蒙戈尔的规矩来说,或许你应该叫我一声雌父。”纳维尔的唇轻轻贴近了宋楠竹的耳侧,一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宋楠竹的头发。但下一刻,宋楠竹耳边的长发却被空气形成的利刃硬生生削去一截,连带着他的面颊处都有了一道泛血的划痕。血痕并未如同以往一样快速痊愈,而是不停地向外渗着血,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妨碍伤口的愈合。纳维尔的声音与刚才并无任何变化,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依旧端着一副慈父的姿态。“你知道这个帝国的畸形,雌虫的贪婪、暴虐、自私已经刻入了他们的灵魂,仅仅靠着数量稀少又身体羸弱的雄虫根本不可能调节他们之间的冲突,你们的皇帝用绝对的实力碾压着高层的雌虫,逼迫他们承认着现状,诞生于武力下的法条勉强的缝补着这个不稳定的社会,这才让雄虫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庇护。”“但那个皇帝终究不会永远地存在于帝国之中,新生的强大雌虫不会每一个都像他那样去做一些吃力不讨好的事。虫族的本性是争斗,是变得更加强大,他们迟早会突破帝王所营造的美好假象,没有自保能力的雄虫只能变成他们手里明码标价的资源。即使是像你一样的雄虫,也逃脱不了这样的命运。”纳维尔拾起了宋楠竹的一缕黑发,无聊地将他们一圈一圈地缠绕在指尖。他用最为温和不过的语气揭开了蒙戈尔这副濒临破碎的假面,像是一个高傲的旁观者,站在高处静静注视着凡世所发生的一切。良久,纳维尔走到了宋楠竹的面前。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对上了宋楠竹平静的视线,看着对方不为所动的样子,纳维尔古怪的一笑。“你很聪明,但有时候也出奇的愚蠢,我在实验室里不止一次和你说过这个道理,也在你要犯蠢地将圣核给那个雌虫的时候劝说过你。但你呢?你拒绝了一位‘父亲’的好意,甚至跑到了让我都找不到的地方,你很让我失望。”纳维尔遗憾地看着宋楠竹,就在他以为对方还要继续沉默的时候,宋楠竹却轻嗤一声。在纳维尔惊讶的眼神中,雄虫的手臂处发出一声古怪的声音,似是骨骼之间的摩擦。随着“啪”的一声轻响,宋楠竹的左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挣脱了束缚,又在片刻间恢复了正常。宋楠竹挥手打开了纳维尔要抚上他面颊的手,淡定地擦去面上正在不停泛血的伤口。在宋楠竹抽出左臂的瞬间,笼罩在他身上那股奇异的力量瞬间烟消云散。
对上纳维尔兴奋的目光,宋楠竹只是随意的切去了对方方才缠绕在指尖的那缕发丝。乌黑的发随着周围空气的颤动,在掉落的瞬间被碾成碎屑。“聪明与愚蠢本来就是一个主观的定义,出于自己的立场来轻易评判他者,本身就是一种傲慢,这是我在一个很有意思的世界领悟到的真理。”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似乎飘向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像弥塞琉那样的家伙,因为你的障眼法而轻易地杀死了自己的伴侣,像具提线木偶般按着你的计划前行,在你看来,那或许是聪明的做法,但在我看来却蠢透了。”“你说虫族虚伪卑劣,终究会自己走向灭亡。可纳维尔,在你心意下运行的蒙戈尔难道就不会走向另一个深渊吗?别将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挂在嘴边,你只是想借助他者重新回到这个世间的卑劣亡灵,就别为自己的无耻随意地搬扯遮羞布了。”宋楠竹漫不经心地活动着自己的左臂,在确保自己的肢体恢复了灵活之后,他轻轻解开了衣领处的纽扣。碧色的眼睛随意地望向了面色阴晴不定的纳维尔,微笑着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在温迪斯出生时,恺撒生剖自己强行取蛋,让你快气疯了吧”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四条黑色的触手瞬间朝着宋楠竹的方向爆射而来。蛮横的力道掀飞了四周的机器,被洞穿的机器发出一阵刺耳的警笛嗡鸣声,随后又在漫天乱舞的触手攻击下化作废铁。在周围声音归为平静的那刻,被触手掼在墙壁上的宋楠竹轻咳几声,擦去了嘴边溢出的鲜血。纳维尔并未留手,若不是宋楠竹早有准备,怕是内脏都要被对方这股恐怖的力道捏碎不少,但尽管如此,宋楠竹的身体依旧感到无比的酸痛。看着神色森冷朝着自己缓步走来的纳维尔,他伸手将掉在地上的发绳捡起,拍了拍发圈上的灰尘,随后戴在了手腕上。“激怒我对你并没有好处,在那半块圣核的力量下,你活不了多久,接受我的意识才是你唯一的生路。”纳维尔的触手环绕在宋楠竹的脖颈处,他仔细地打量着狼狈的雄虫,面上的怒色缓缓褪去,又恢复了那副温和慈爱的面孔。他像是一个耐心的长辈,循循善诱地劝导着自己叛逆的子嗣。“我的意识可以让你获得永生,和神灵一起共享力量的代价只是你身体的一半使用权,这是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不理解你在犹豫什么,这并不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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