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住命门的宋楠竹面上却丝毫不见惊慌,甚至还若有所思地思考着对方的话。过了半晌,宋楠竹的面上难得地浮现出一抹歉意。他认真地上下扫视着纳维尔,然后,在这种严肃的时刻丢出了一句让纳维尔难以理解的话。“抱歉,我有点洁癖,一想到你顶着我的脸和我的雌君在一起,可能会有点恶心。”“什么”纳维尔的面上露出了一丝匪夷所思的表情,刚要开口却被宋楠竹接下来的话打断了。“而且,至于我如何活下去,就不劳你多心了。”看着宋楠竹的笑,纳维尔的脸色剧变,一个恐怖的猜想浮上了他的脑海。他刚要抽回自己的触手,却被一股爆发的巨力拖拽着向着前方飞去。三条与纳维尔一模一样的触手不知何时在宋楠竹的手心出现,他们像毒蛇般捉住缠绕在宋楠竹颈间的触手,疯狂地吸取着它们的能量。在纳维尔愣神的那刻,触手猛然缠紧猎物,向后奋力一拽。原本束缚在宋楠竹身上的力量竟是在此刻全部反弹到了纳维尔身上,雄虫在此刻彻底卸去伪装,露出了獠牙, 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在和宋楠竹擦身而过的瞬间,纳维尔听见了自己这位“子嗣”的一声轻柔的低语。“相比于被迫的接受,我还是喜欢主动一点”在纳维尔瞳孔剧缩的瞬间,一只纤弱苍白的手刺入了他的后脊骨。宋楠竹一只手掐住纳维尔的脖颈,一只手剖开了他触手的胞囊,摘出了一颗长满绿色眼睛的肉团。长长的菌丝坠在肉团的尾部,拉扯出数条粘稠的丝线下,其中还有不少粘液嘀嗒嘀嗒地往下坠。那颗肉团上的眼睛不停的转动着,带着一股浓烈的恨意死死打量着宋楠竹。“你一开始是故意的你是故意和福尔蒂特来这的”纳维尔的声音像是破旧的风箱,在宋楠竹缩紧的手掌下,那道声音越来越尖细。“你以为咳咳这样我就会死吗你太天真了咳咳”纳维尔的脸部逐渐涌上一抹青紫,呼吸也越来越微弱,但是他的面上却依旧带着疯狂的笑,紧紧地盯着眼神平静的宋楠竹。他看着宋楠竹将那个诡异的肉团,一口吞了下去。“咕噜——”在胞囊入口的那一瞬间,一股浓郁的腥臭味霎时在宋楠竹的口腔中炸开,他强忍着恶心将纳维尔的本体吞了下去。
在软腻的肉团划过食道的瞬间,宋楠竹的体内发出了令人听起来毛骨悚然的咯吱声。他的体温迅速上升,温度之高甚至在恒温的实验室内都出现了团团蒸汽。宋楠竹强撑着力气站立在原地,骨骼强行生长带来的不适让他的头针扎般地痛,但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因为被剥去胞囊后的福尔蒂特依旧有着微弱的呼吸那种微微喘息的声音虽然小得几乎听不见,但无疑它的确存在。这很不正常,至少依照宋楠竹的理解,经过强行剥离过程的福尔蒂特即使不会立即死亡,也会在短时间内失去生命体征。宋楠竹之所以能知道这些,还得得益于纳维尔小时候时不时在脑中骚/扰他的缘故。或许纳维尔自己也不知道,由于祂强行进入宋楠竹脑域的缘故,祂的记忆以及来历在日复一日的精神交汇中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宋楠竹的大脑,但如今福尔蒂特的情况却与他所获取到的信息完全不同。宋楠竹看着福尔蒂特背后那簇像细菌一样仍然在不断重生的肉团,眉头微微皱起。他也没有时间去等体内来回乱窜的能量平静下来,便欲要上前彻底将那块肉团碾碎。就在宋楠竹的指尖欲要触碰那块正在不停翻涌重生的组织时,一只羸弱苍白的手轻轻扣住了他的手腕。福尔蒂特的脖子以一个扭曲的姿势转动着,旋转的角度之大让人不禁质疑他的头部是否与颈椎处脱节。伴随着骨骼摩擦的声响,像是拂去一朵娇柔的落花,福尔蒂特将宋楠竹的手轻柔地挥开。他的手指还在接触的一瞬间摩挲着宋楠竹的手腕,如同一条阴冷的蛇信渴望地舔舐着怀里的猎物。“凌,我好疼啊”他宛若一个正在撒娇的幼崽,但配上那张满是鲜血的脸颊却看起来尤为骇人。福尔蒂特的身子随着脖颈的方向缓缓转动,就像一个努力调节着肢体的短路机器。他转过身,舔去了自己嘴角的血痕,仰视着上方那个站着的高大雄虫,那个他魂牵梦萦的雄虫。“凌”他似是要在说什么,但回应他的却是三条来势汹汹的乌黑触手。烟雾散去,福尔蒂特原本躺着的地板如同蛛网般龟裂扩散。宋楠竹意料之中地看着空无一物地方,回眸看向了身后的方向。“你和纳维尔的契约不只是让渡身体吧。”他的眼神森冷摄人,虽然是问句,但是语气已然是笃定了自己的猜想。宋楠竹看着在自己五米开外摇摇晃晃站着的福尔蒂特,面不改色地再次用触手向对方攻去。一阵发麻的金属摩擦声响彻在半空中,福尔蒂特身后那些原本疲软干枯的触手不知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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