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没输,还没彻彻底底的输,不要自乱阵脚。深呼吸数下,乔知予平复了心口翻涌的血气,神情重归于一贯的沉稳自持。她反手握住女主的小手,一把将其搂到自己怀里,沉声问道:“真的想好选宣武帝了吗?”乔姻乖巧的颔首,“嗯。”女主低着头的时候,长长的眼睫如鸦羽轻颤,巴掌大的雪白小脸上,两腮粉红,微微有肉,看起来像个乖巧无害的洋娃娃。可爱还是可爱的,可惜是个怎么也扶不起来的阿斗,只会窝里横。这样想着,乔知予埋首在女子毛茸茸的颈间,狠狠吸了一口。鼻腔里只有淡淡的带着暖意的脂粉香,乔知予抬起头,漫不经心的问道:“没有涂伯父送的冷梨香膏了,是不喜欢?”乔姻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不喜欢就不涂了。”乔知予伸出手卡住她的下颌,抬着她的脸,皱着眉打量了片刻,用大拇指揉花了她唇角的口脂,揉出了一抹旖旎欲色。“既然香膏不涂了,这口脂也不必再涂,改日伯父送你新的。”冷梨香膏和海棠红的口脂,是她上一世研究出来的攻略四皇子应元珩的招数之一。如今既然乔姻已经决定走最难那条路,选择嫁给宣武帝,那攻略的手段就得改改了。好在她乔知予第一世便是宣武的宠妃,对宣武的喜好可谓是一清二楚,这条路倒也不算一条死路。只不过宣武帝和四皇子可不一样,他拿女人当玩物,喜欢的是大pi股大胸会跳舞献媚的,既然乔姻自己选了这条路,以后再难堪也只能她自己受着。夜深天凉,乔姻衣衫尽褪,只裹着斗篷,似是怕冷,身体有些发颤。怕她着凉发烧然后嗝儿屁,乔知予双臂一抬,轻松将她打横抱起,迈出大堂,往闺房而去。此刻夜色之中,雨势渐弱,水滴从屋檐滑落,溅湿廊下木质地板,空中水雾浮散,四处迷潆一片。抱着女主走在淮阴侯府咯吱作响的走廊间,感受着带着水汽的冷风拂面,乔知予思绪万千。这些年她努力把女主培养成一个志向远大的女人,希望她不要拘泥于小情小爱,最后的愿望可以是宏大的,哪怕是女主想做九五至尊,她也能过五关斩六将为她完成。可惜养到如今,愿望是真的宏大了——要嫁给宣武帝做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痛啊!现在任务不仅完全回到成婚生孩子那条线上来,而且难度还活活拔到了一个令人叹为观止的高度。既要获得宣武帝那老狐狸的爱,还要把皇后拉下马来,还得斗过那四处下滑胎药的丽妃,进而生下孩子。凭什么,就凭乔姻这脑子?
任务难度这么高,又是最后一世,女主却依旧这么蠢。她觉得自己大势已去,差不多要完蛋了,他妈的好恨!开始发癫吧…… 第三癫昨日秋分,下了场暴雨。一场秋雨一场凉,盛京的风中逐渐带上了些许凛冽的寒意。天将明未明,建福门外,待漏院中,参与朝会的京官已经在此等待。卫国公朱横一只脚踩在湿漉漉的待漏院门槛上,站没站相的笼着袖子,眺望着黑沉沉的远方天际,兀自出神。这个时候,北镇已经在飘雪了吧。上缴军权后,他的振武军被拆成七支,有四支都被编到了北镇边军里。往年振武军在他手下的时候,再难他都会从户部手里把军饷要过来,给手底下的兵发粮发衣,今年听说粮食歉收,国库空空,也不知道兵崽子们有没有领到过冬的棉服。许是秋风太过萧索,一丝浅浅的惆怅挂上了卫国公那满是横肉的脸庞,柔和了他那凶蛮霸道的面相。“哎呀!坏事啦!差点睡过头!”成国公钱成良纵马而来,翻身跳下马后,把马绳赶紧往小吏的手里一塞,三步并作两步的往待漏院走,一边走一边扶正自己歪歪斜斜的官帽,又抠出被掖到衣领里的斑白的络腮胡,再放下卷到腰带里的官服下摆。“老七,来得早,你在做什么?望谁?望老哥哥我?哈哈!”走到待漏院门口,钱成良中气十足的大笑两声,一把揽住朱横粗胖的脖子,然后不怀好意的伸出大手,“哥哥鼻子灵,胡饼交出来。”待漏院前的巷子里,每逢朝日就有卖早食的摊子,今日他没来得及买,一下马就闻到这朱横这胖老弟身上阵阵麦香,肯定藏了吃的!不等朱横交代,他自己就欺身上前,袖子一撩就对着身宽体胖的朱横上下其手起来。“藏哪儿啦,藏哪儿啦?”朱横不堪其扰,捂着胸怀衣襟转过身去,瓮声瓮气道:“四哥,这是留给十一的。”“好哇!就是因为四哥家里没有闺女,你个老小子连口饼都不给四哥吃。十一把他那侄女儿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就你家那泥猴儿还是别想了。”钱成良出身商贾家族,自小就爱计算人心,乱世中入伍,征战沙场数十年,何等人精,一眼看穿胖老弟想要搭亲家的企图。巧得很,早前他也想和十一搭亲家,然后被十一两三句话便刺退,铩羽而归。家有一女,八方求娶,家有一儿……如果还不成器,他亲老子就得和叫花子似的,到处帮他讨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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