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回头看到身后两人,顷刻脸色大变,意识到事情败露,担子一扔就开逃。逃?能在她乔知予眼皮子底下逃脱的人,还在阎王殿排队等投胎!小巷拥挤,小贩身形矮小,动作灵活,顶着顶靛青的瓜皮帽溜得飞快。乔知予运起气来,脚下生风,几下就追赶上去,一只手如鹰爪般狠狠扣向那小贩的肩膀,没成想他一个急刹,扭身反从她的咯吱窝底下钻走,迅速蹿向主街。好狡猾的贼!乔知予再次追了上去。此时,狐尾巷前的主街街道上。熙攘的人群间,一个小书童正满头大汗的想把自家主人的行椅从街道正中央挪开,可平日里灵活轻巧的机关行椅今日却像石头做的一样,推也推不动,抬也抬不起。“公子,木轮被卡住了!我,我去找帮手!”小书童顾不得擦汗,满脸慌张的冲进了一旁的酒楼。小书童刚走,下一刻,伴随着人群的隐隐惊呼声,主街拐角猛地冲出来一辆马车。打头的两匹骏马眼眸赤红,鼻孔冒出阵阵热气,马蹄飞驰的拖着马车疾驰而来!路上行人见势不妙,纷纷撤到道路两边,只有路中央的木行椅因被卡住而无法撤开。坐在上面的羸弱公子似乎不良于行,此刻动弹不得,睁大了惊恐的双眼,紧抠扶手,惊声喊着书童的名字:“尺墨!尺墨!”眼看那疾驰的马车越来越近,道路两旁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更有不忍心看者,已经害怕的闭上了双眼。电光火石间,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从侧面跃出。来人利落将椅上男子打横一抱,一个旋身便闪到路边。下一刻,那辆马车擦着两人呼啸而过,木行椅顷刻便被撞飞到一边石墙上,伴随着一声巨响,四分五裂,木渣四溅。尘烟中,乔知予抬头注视疾驰而去的马车,眼神冷厉,面沉如霜,“闹市纵马,胆大包天,摁住他……”她并指如刀点向那辆马车,下一瞬,禄存身形一闪,迅速追了上去。见禄存已动,乔知予长眸一扫,机警的瞄了一眼四周,意料之内的发现刚刚那小贩早已消失不见。看来今日是没法抓到那造假币的贼了,算他命大!做完这一切,乔知予才分出心神,垂眸看了眼怀中孱弱公子的情况。公子身形颀长,身量纤薄,穿着一身白底青竹的月白锦袍,以玉冠束发。此刻,他薄唇惨白,清秀温润的眉眼中满是惊慌,双手正惊魂未定的攀着她的肩。是个温润俊秀的柔弱美男子,但,样貌怎么看起来这么眼熟,再加上这腿……乔知予眉头一拧,“景亲王?”应云卿正与她的目光对上,错愕道:“淮阴侯。” 第十三癫
乔知予的眼神顺着怀中男子的俊脸缓缓往下滑,滑过喉结,滑过腰腹,直到落到他那双孱弱无力的腿上,眼神中便多了几丝粘稠的晦暗与玩味。应云卿不良于行,本就忌讳别人看自己的腿,而淮阴侯不仅把他抱在怀里,还对他的痛处看得目不转睛。他的眉头缓缓皱起,不悦的提醒道:“淮阴侯,乔大哥。”乔知予的眼神便又移回他的脸上,她此刻神情稳重,好似方才的失礼只是怀中人一时的幻觉。“得罪了。”说罢,她将应云卿稳稳抱起,往前走了几步,倾身将他放在路边酒楼摆出来的木椅上。“公子!公子!”书童尺墨从一旁扑上来,泪流满面伸手的将应云卿从上到下摸了一遍,最后跪在他面前,伏在他身上,大哭起来:“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呜呜呜呜,都是尺墨不好,都是尺墨笨手笨脚!”“好了,好了,我没事,别哭。”应云卿蹙着眉,揉了揉小书童的脑袋,似乎看他哭成这样,颇为心疼。等到书童哭累了,乔知予才出声问道:“景亲王怎么在这儿?”应云卿勉强笑了笑,“出来散散心,没想到行椅坏在路中央,看来今天不宜出门。”“殿下的侍卫在何处?不像话,帮你训训。”应云卿闻言,有些不安,急切的解释道:“是我把他们支开的,和他们没有关系!我只是想出来逛逛,不想有人跟着我。”看起来真像一个温润心善的世家公子哥啊。乔知予微微偏着头,眯着眼,饶有兴致的把这尊玉菩萨从头到脚又欣赏了一遍,最后勾唇一笑,“那么,微臣送殿下回府。”她长臂一展,将他抱上了景王府的马车,一躬身,自己也坐了进去。景王府的马车宽大奢华,坐两个人毫不拥挤,甚至里面还摆得下一个小几,几上木盘里还有一壶凉茶。乔知予口干,自顾自翻开茶盏,给自己倒了盏茶,即将把茶盏送到唇边时,却发现那景亲王缩在角落里,正愣愣的望着她。“怎么了,想喝?我给殿下倒一杯。”乔知予掀起眼皮瞭了他一眼“不,淮阴侯请便。”应云卿不自在的低下头,避开与面前这气势惊人的高大男子有眼神对视。“殿下的腿方才磕到了,疼不疼?”“不知道。”清秀俊朗的青年摇了摇头,有些失落,“没有感觉,一直是这样,从十年前开始,就一直是这样。”“臣帮殿下看看。”说罢,乔知予便伸出手来,一把扣住面前人的脚踝,不由分说就要褪去他的鞋袜,把他的裤腿顺着胫骨往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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