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卿誉动作一滞,连带着身体也僵在了原地。她在害怕。她很怕他。这个认知侵袭大脑的那一刻,司卿誉开始感到不安这一整晚,司卿誉都没敢闭眼。他就坐在床边,安安静静守着她。他知道,他其实是在害怕。怕自己一觉醒来她就消失不见。但庆幸的是,许宜依气来的快消的也快。她喝醉酒断了片,忘记了昨晚出租车里他那副可怕的样子。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他坐在她床边守着她,在她睁眼的第一时间,他在关心她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她将这个理解为他和好的信号。于是,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司卿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何其有幸,能被她喜欢。而同样的,司卿誉也因为这件事,慢慢收起了对她的掌控欲。大部分时候,他都不再用他的那一套自我约束去控制她。所以,真相其实是,在他清醒的认为“二十岁的许宜依精力无限,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他也没打算让她为自己改变什么”——之前…在那之前,他曾经也没那么清醒过。他甚至想试图画地为牢,将她圈禁在他的金丝笼里。让他有所收敛的,仅仅只是因为:她会怕。她不喜欢。如今也一样。摆在他们之间的,无非就是年龄、生活习惯、性格,以及未来他们很快会成为一家人的现实。实际上,这些他都可以直接无视,只要他想要,许宜依这辈子都别想甩开他。可她要是不喜欢怎么办?她要是会害怕怎么办?等之后他们成为家人,她的处境会不会变的难堪?她会不会比现在的他更痛苦?他甚至都可以不在乎她是否会讨厌他。但仅仅是想到她在洛杉矶那晚害怕自己的样子,他就没办法再让自己心里的那些恶念继续蔓延晚风阵阵,却吹不走司卿誉的烦闷。从前能够做到漠视一切的上位者,忽然有一天开始变得瞻前顾后。上位者知道,这是被猎物被驯化的前兆。因为在成为猎物之前,他也曾是猎人急诊室。
护士过来给病人换药,见许宜依一个人等的无聊,就跟她闲聊了两句。“那个是你男朋友吧?”护士调侃。许宜依弯了弯眼睛,没有正面回答。护士当她默认,就说:“你男朋友对你很好。”那会儿女孩儿趴在床边打盹,男人就单手将女孩儿抱上了床,让她睡的更舒服一点。明明他才是那个病人,但似乎男人要更在乎更关心怀里的这个女孩儿。许宜依脸一红,抑制不住的开心得意,嘴上却很傲娇,“也还行吧,他有时候还挺讨厌的。”比如动不动就惹她生气,还不主动和她道歉。护士笑了起来:“男人都这样,至少我看你男友比大部分男人都要强,会疼人。”许宜依嘴角都要咧到太阳穴了,正要说什么,眼睛一抬,就看到司卿誉回来了。她立马就向他挥手。司卿誉脚步顿了几秒才朝她走过来。护士暧昧的看许宜依一眼,许宜依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对已经到她面前的司卿誉说:“你怎么去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身体不舒服晕倒在洗手间,想过去捞你呢。”司卿誉眉眼间的阴霾挥散了一点。他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鞋,边给她穿边轻描淡写道:“是吗,鞋都没穿,想捞人?”许宜依被他攥着的那只脚不安分的踢了他手心一下,哼道:“你要是再不来,我没准真去捞你了。”司卿誉抬手就在她额头弹了一下,算是还她那一脚。末了,拿好她的书包,转身半蹲在地上,说:“上来吧。”许宜依也不矫情,直接趴在他背上,还跟拍启动按钮一样拍拍他肩膀,扬声:“出发!”司卿誉勾了勾唇,背着她往外走。许宜依不是个安静的性子,没一会儿就在他身后动来动去,摸摸他的脸又摸摸他的额头。司卿誉后背紧绷。许宜依摸完他又摸着自己的脑门说:“唔,好像是不怎么烧了。气色也好多了。”她开始犹豫,“要不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去看日出?你今晚先回去睡一觉,明天应该能好很多。”要是今晚再这么一折腾,明天病的更严重怎么办?司卿誉腾了只手出来,按下她又来探他额头的那只小手,舌根发苦道:“没事,已经好了。”许宜依知道他死脑筋,多说无用,她也就没在劝。她又开始好奇。“我们去哪儿看日出啊?”司卿誉说:“华南郊区那边。”许宜依:“那边啊,离市区好远的,开车要两个多小时吧。”司卿誉:“嗯。”许宜依:“那不行,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我来开车!”司卿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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