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上学时还好,有宿舍可以回,但现在,他只能住酒店。徐之谏将行李放在酒店,稍微洗漱一番,就出门了。
坐上公交,他想回榕城一中看看。
工作日人少,公交车空位也多。徐之谏坐在最后一排,攥着手机,挣扎再三,还是发信息给周仰年了。
——周仰年,忙吗?我回榕城了,有空聚一下。
徐之谏关了手机,转头看向陌生又熟悉的街道。
榕城在宁城的南边,夏天也比宁城来得早些。路边没有玫红色的三角梅,只有一棵棵四季常青、枝繁叶茂的榕树。榕城路旁的榕树栽种已久,树冠如伞,遮蔽了刺眼的阳光,行人或漫步,或骑行,无一不感到舒适惬意。
公交车缓慢按照既定路线行驶着,树影覆在徐之谏脸庞上,他轻阖起双眼,在放松的氛围里又回忆起他在这座城市里封存的记忆……
徐之谏出生在榕城,也如这路旁的榕树,肆意生长在榕城。
因为两家父母是同事的原因,他自小就认识路休。
后来高二那年他父母双双车祸去世,路休父母害怕他意志消沉,就将他接回家,像照顾路休那样关心着他。
徐之谏一直将路休当作自己的好朋友,但这份纯洁的感情在一场难以言说的梦境后彻底变质了。
起初,徐之谏住进路休家后,也一如既往的和路休相处。但当他误闯浴室不小心瞥见路休沐浴时的情景时,他的心就被浴室弥漫的水汽困住了。
在此之后,面对路休时,他的脑海里总是不自觉浮现出昏黄灯光下,水汽氤氲缭绕,路休站在花洒下的身影……他会在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床头时突然惊醒,脸颊泛红的望向大腿处耸起的被子,不自觉回味着脑海里做的光怪陆离的梦……他会在餐桌上不受控的替路休仔细挑着菜里的生姜和葱叶……他会不自觉盯着上课打瞌睡的路休,也会在心底感叹路休耳骨那颗痣可爱……
徐之谏知道自己的行为不正常且十分变态,但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和思想,路休一靠近,他就跟喝了一斤假酒似的,飘飘然,忘记了思考,只顾着欣赏路休。
那个年代的榕城,封闭落后。徐之谏没有可以吐露心中烦闷的地方,他一度认为自己是神经病,竟然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产生一些无法言说的想法。但他也不敢去医院,他怕被拉去当试验品。
十七岁的少年,对于感情的认知总是迟钝又惘然。
三十岁的癌症患者,却十分怀念曾经暗恋的时光。
“前方到站,榕城一中站,请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后门下车。”广播里亲切的机械女声响起,徐之谏缓缓睁开眼,打开手机,没有任何信息和来电。
徐之谏料到了结果,但也不免感到一丝难过。周仰光和他,从大一就认识,是室友也是兄弟,但如今却对他避之不及。
公交车到站了,徐之谏站起身,下车了。
榕城一中,还是老样子。这么多年,不管外界的人事物怎么发展,榕城一中就如同世外桃源般,始终保持它的质朴宁静。
徐之谏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没有出入证,他进不去。
正当他无奈转身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跨越了八年的时光,他还是在瞬间就认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路休。
“徐之谏…”身后的路休略带迟疑,加快了步伐,还微微偏过头,迫切想看清面前男人的容貌。
徐之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路休,也没预设过遇到路休后的反应,只能呆呆地僵直身体站在原地。
路休站定在徐之谏面前,语气激动,双手紧紧抓住徐之谏双臂,“徐之谏,真的是你!”
徐之谏微低下头,望向路休欣喜的双眸,沉默片刻后,轻声开口,“阿休,是我,我回来了。”
路休丝毫没察觉久徐之谏的异常反应,自顾自伸手揽过徐之谏的肩膀,侧看着徐之谏,语气中带着一丝质问,“好啊!徐之谏!八年了,都不回来了一次!你是要和我们彻底断绝联系吗?你不知道我爸妈多挂念你,我和周仰年也很想你啊!”
徐之谏从路休嘴里听到周仰年的名字后,心犹如被利刃来回划开,嗓子干涩,有化不开的痛苦,“嗯,是我的错。叔叔阿姨还好吗?你、你和他也好吗?”
路休向来大大咧咧,对于别人的感情总是迟钝地像棵木讷的树,总有缕缕风吹,也不动分毫。他只当徐之谏是真的想知道他的近况,如数家珍般道来,“我爸妈都退休了,天天就是跳跳舞、打打麻将,过得很舒服,比我都知道享受生活。我和周仰年也很好,我们最近打算暑假去国外要个宝宝,毕竟我们都三十岁了,工作也很稳定,看着别人有孩子,我们也想试着迎接新的生活。你呢?过得还好吗?”
徐之谏像是被严霜打的茄子,在听到路休后半句话后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的生气,他不可置信,却又在心里不断说服自己,是啊,路休和周仰年已经在一起了,他们生活得很幸福,他们就快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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