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都是道听途说,然后在添油加醋。原来这个傻子是两年前来的这云外村,一身破烂不堪的黑衣,腰后别着一把仙剑,见谁都是一副傻笑的模样,晚上就睡在村东头的破庙,没事的时候就看天,一擦黑准时睡觉。不过这傻子生了一副好模样,一双极其有神的桃花眸子,见谁都能笑得弯弯的,大姑娘小媳妇们一见他笑就脸红,几乎都能给他一些馒头烧饼的,也没饿着他。这傻子挺好的,长身量俏模样,就是脑子不好使,有毛病,话也说不利索。傻子抱着仙剑跑出村,天上就飘起了小雪,一片小雪花落在了傻子的鼻尖上,他站在原地愣了一会,然后伸出舌头卷了一片雪花进了嘴里,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傻子看了看手中的仙剑,一蹦三尺高,大喊大叫着,“哈哈哈,小爷自由了,以后谁再拘着小爷,小爷跟他拼命。”傻子似乎还没明白过来一件事情,现在是个筑基期的修士都能把他打到满地吱歪乱叫。【东州 泫溟岛】一栋二层小观景楼独立在泫溟岛上,屋檐上挂着用陶瓷片做得风铃,手法笨拙又粗劣。夜枫敲了敲门,然后端着一杯热茶推门而入。“我说过,你无需做这些。”屏风后转出一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他伸手接过了夜枫手上的托盘,“也无需留在我身边。”夜枫垂眸道:“我觉得他会回来,并且会第一时间来找你。”青年男子勾了勾唇角,推门而出,北州的雪吹到了这里,青年男子目所能及之处都蒙上了一层细细的白绒。“冬月又到了,天又开始冷了。”青年男子伸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掌中,看着它慢慢消融。夜枫张嘴道:“晏公子……”晏珩打断了他的话,“陪我去一趟中州吧,还有一些事需要处理。”“好。”自从纪宸与鬼王“同归于尽”之后的第二年,晏珩与玉夭衣联手夺了七玄山的女娲石,给夜枫做了一具身体,不过对于此事晏珩不好直接出面,前前后后出面的事情都是由玉夭衣去做的。妖界之主坐收了渔翁之利,大肆进军其余五州。万鬼将军在纪宸他们离开烈焰之境不久后便身死神销,这简直给晏珩和玉夭衣提供了相当大的便利,他们不顾九尾仙姬的反对,一举重伤妖界之主,并将其囚禁于石漏之罅,此生恐怕没有什么生还的机会了,妖界之主的计划破灭。
自此,妖界大乱,七玄山与栖云山休养生息多年,近日又传出了妖界之主重临的传说,妖族各成两派,新妖族与旧妖族又进行了激烈的争斗,旧妖族要求迎回旧主,新妖族却以玉夭衣和晏珩马首是瞻,玉夭衣只想管着他的莞院,首领的重任就落在了晏珩的身上。“爹,你又背着我偷偷出去,这次你要带上我。”一个莫约十岁的女娃从一旁闪出扑到了晏珩怀里,质问道:“你是不是又要背着我去找爹爹?”晏珩伸手抱住女娃,笑道:“十安,我何时说过要去寻你爹爹?”“那你要带夜枫叔叔去哪?”十安捧着晏珩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额头。晏珩回道:中州,你去吗?”“去,为什么不去?!”十安抱着晏珩的脖颈,兴奋地道:“又可以在天上飞喽,十安要骑大马。”“晏公子,你太惯着她了。”夜枫摇了摇头,他仿佛看到了一个活脱脱的纪宸,尽管两人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十安是晏珩捡回来的孩子,若不是当时夜枫也在场,他差点就要以为这是晏珩的亲生子,都准备替纪宸打死这个“三心二意”的男人了。后来,夜枫想了想真的是自己唐突了,纪宸生还的可能性太小,几乎为零,他又怎么能要求晏珩这一辈子,且不说长短,纪宸到目前为止已经无声无息的二十年了,二十年的光阴对于修道人、妖族根本不算什么,但是足够一个普通人从稚子长成青年了,而晏珩却依旧孤单影只,若是夜枫再如此要求他,实在是相当的过分。再后来,晏珩便与他说了纪宸和他的打算,就是打算抱养个孩子,没想到还真就意外遇到了一个生父母去世的女娃娃,一切都顺理成章。晏珩温声道:“女孩子还是惯着点好。”“夜枫叔叔,爹可没有惯着我,他对我可严厉了,你看我的手到现在还疼呢,就是因为昨天练了一天的字。”十安委屈巴巴地看着夜枫,并伸出自己的小手给他看。晏珩轻轻地拍了一下十安的后背,佯怒道:“还不是因为你练字总走神。”十安转了转眼珠,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像一只眯眼的小狐狸,“那还不是因为爹爹长得太好看了,我一看到爹爹的画像就不自觉地被他吸引了,哪里还有心思去练字?”这幅小模样又像周若淳,不用说肯定是周若淳那小丫头见了书房里的画才这样教十安的。夜枫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十安,你以后还是少跟你姑姑玩吧,要做一个大家闺秀。”十安小嘴一瘪,干打雷不下雨地道:“我不,若淳姑姑多好啊,还会给我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夜枫叔叔你坏,为什么不让我跟姑姑玩?”晏珩安抚道:“好了好了,十安不哭。”十安暗搓搓地对夜枫做了个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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