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让郡主跟着我无端受累了。”她本就是随口|活络下气氛,见他这么正经又不免跟着解释:“别把那俩字挂在嘴边,说不准是冲着我来的,我仇家也不少。”敌在暗我在明,那便只能加强警戒,二人重新规划了路线,符津等人也提起了十足的精神留意起周遭的动静,直到这日晚间,方才寻了处客栈落脚。掌柜的热情的招待来人:“诸位是吃饭还是住店啊?若是住店的话,我这房间可能不太够啊。”楚逸轩下意识的瞥了符津一眼,这人嘴里直叫屈:“真不是我安排的。”虽然他原先是存了坏点子,打算打点好掌柜,无论还剩多少房就只管往外说只剩两间,不信他们俩还不住一个屋里去,可是刚出京就因为护卫不利出了那档子事,他是真没什么心思去折腾那些有的没的。他摸出一锭银子朝那掌柜的丢过去:“还剩多少间房我们全要了,预备些热乎的吃食来,清淡些的,我们嫂夫人脾胃不好。”不知是白日太累的缘故还是怎么着,这顿饭吃的格外安静,苏念卿只是些微用了些热汤便撂了筷子,楚逸轩还在想房间怎么分配,就听她开口招呼:“楚督主,咱们住哪一间?”他愣了那么一瞬,直愣愣的起身引着她往楼上走,苏念卿朝他摊开掌心,他不太明白她的意思,鬼使神差的将手放了上去,便听她低声一笑,自个从他腰间摸了荷包,另取了银两来丢给那掌柜不忘嘱咐:“我楼下那些伙计干的都是卖力气的活,你去问问他们的口味再加些菜色,别吝惜银钱。”掌柜的掂量着那银锭足足的分量,眼睛都笑成一道缝:“夫人放心,绝对让咱们都吃好喝好。”“行,他们若问起,你就说是我,”她顿了顿,道:“就说是我夫君嘱咐的,请他们敞开了吃。”‘夫君’二字不知戳了楚逸轩哪根神经,每个毛孔都颤栗不已,脸上的红意蔓延到脖颈,不好意思道:“郡……夫人加菜就加菜,提我做什么?”“白日遇袭之后一直绷着张脸,那些孩子看着你都不敢夹菜,你说提你做什么?”她引着人往客房走:“跟我上楼,免得他们看到你不自在。”“有吗?”他倒是没留意自己神色是否紧绷,亦步亦趋的随她进了客房才反应过来:“我们……住一间吗?”房间不够住,苏念卿是无所谓的,再者,二人都已经成了婚了,没什么可扭捏的。只是看他这满目顾虑的样子,苏念卿挑眉投去疑问的眼神。他在房间内扫了一周,动手将两个长板凳并在一起:“那我睡这里。”
“楚大人,就算你我睡在一张床上,我也轻薄不了你,你大可不必做出这么一副守身如玉的样子来,”他决计不是这个意思,刚想开口解释,岂料苏念卿却不肯给他说话的机会:“先不说这两张板凳你能不能伸展开,这么冷的天你这么折腾,是生怕不会发热吗?”门扉被人叩响,传来符津说话的声音:“督主,歇下了吗?”自然是楚逸轩去开门。他因着白日护卫不力的事正自责着,可当苏念卿让人用楚逸轩的名义给他们加菜时,这人的尾巴就又要翘到天上去了,一脸邪笑的给楚逸轩递上一个包裹,转眼就蹿的没影。苏念卿凑上来:“什么东西?”她抬手去探那包裹,楚逸轩直觉这不会是什么好东西,那包裹也就虚掩着,不等他阻止,她已然扯开包裹一角,里面的东西七零八碎散落一地。蜡烛、锁链、蒙眼巾……更要命的,最上面一本书籍匆匆翻开几页,最后定格在两个绘的惟妙惟肖的小人上。也无甚精彩的,只那小人衣衫不整的撑在凌乱的被褥之间,上位那女子脖颈勾成要命的弧度,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苏念卿虽没看过这玩意,可她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什么玩话浑话都听过不少,这图册画的又这么逼真,不必解释都知道这是什么,她抚额略开视线,对面那人脸色却比她还要红,脸色一度死了亲爹娘般难看。他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手忙脚乱的将那些个蜡烛、锁链重新塞回去,苏念卿一时也忘了反应,瞧他藏怯,虽知道不是他安排的,可还是免不了逗他:“楚督主,想的挺远,玩的挺野啊?”“不是……我……”他急的口齿不清,她却不能共情他的窘迫,紧跟着道:“我是不会陪你这么玩的。”牵个小手都觉得唐突了她,自然不敢指望她能陪自己这么玩,真要把这一应用具全用上,想是要出人命的。可不知是不是自己空旷太久的缘故,还是刚才那张图刺激性太大,在这要命的关头,他好像朦朦胧胧的瞧见苏念卿被红绸绑在床头,月影纱衣半隐半现,甚至脖颈间的青紫血管都清晰可见,她眉头微蹙声音含糊不清,一会催自己快点,一会又让自己慢些……她看他瞳孔涣散,顺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他好像受了惊吓,浑身猛的一颤。“想什么亏心事呢?这么出神?”他确实亏心,以至于不敢直视苏念卿的眼睛,慌乱的将地上的东西裹成一团:“郡主先休息,我把这些东西处理掉。”眼见他耳朵红的要滴血,苏念卿也不忍再逗他,随手将那东西丢在一边:“大半夜的折腾个什么劲,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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