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招惹,像在捏狗的尾巴。
“我也只剩这七千了,你要不搜搜我身上、包里、或者其他位置。”李存玉双手摊开,大热天的,身上竟没出一滴汗,“也许有更值钱的东西。”
“滚。”陈责背身进屋,不一会,三角内裤林秦与他的书包、校服校裤、中提琴袋一道被抛到走廊。
害学弟吃了苦头,林秦抓着李存玉正欲逃跑,却发现怎么也扯不动对方。李存玉杵在门前,朝着屋内陈责的背影,抬高声音,喊话:
“我叫李存玉。保存的存,青玉的玉。”
陈责回头,眼里全是烦腻。
“再见。”李存玉将“再”字咬得很重,笑得尤为真诚。
被李存玉礼貌阖上的房门慢慢阻隔开二人胶结的视线。陈责满肚窝火,问陈萍:“什么神经病,我问他名字了吗?”
接着又一脸鄙夷:“高中生你也骗?”
陈萍:“你不也一样?高中生还搞这么狠,三千还不够?”
陈责眼前莫名又浮现出李存玉松泛的笑脸,低骂一句:“看他不爽。”
他自己抽走一万赃款里的两千,剩余的钱全扔给姐姐:“收钱。”
“这么豪气?”陈萍不客气,欢天喜地用这一大笔钱将她的亮片小挎包挤得鼓鼓的。
“要被抓了,你当主犯。”陈责抛下这样一句。
这只是个开始。
因为李存玉说再见,那就是能再见。
两千对陈责而言不算少了,于是第二天睡醒后他便去到富阳岗正街,去大肆消费一把。他打算买件新衬衫,再为家里添置一台微波炉,可还没走进百货店,便碰见之前被他打服的那帮穷混混。
那帮人一见陈责,便急追着问陈责说李军正满城找的纹青龙的人是不是他,还问陈责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
“李军?”陈责顿了脚步。
陈责知道李军。
靠煤矿和土石方生意起家的暴发户土老板,作为工商代表和优秀企业家登过市报。但对陈责这种街边崽而言,对方的涉黑身份更令他忌惮。他从不招惹李军的手下,那是真正的黑社会,斗起来提砍刀扔火瓶,稍不留神就缺胳膊少腿,绝不像他那般小打小闹。
不过,最最脍炙人口的传闻,李军他无后,传言说二十年前,竞标矿场的对手花钱买走了他老婆儿子的命,尸体被剁成三十块,分一个月寄回他的别墅,他从此不娶。
陈责没放心上,只觉得应该是其他人有差不多的纹身,可下午对方找人就已经变成指名道姓,又过一晚,接他的迈巴赫便堵在了津钢家属区巷口。
带着诧异上车、怀抱惶惑下车,走进凤凰山别墅的私家花园。无心品赏木芙蓉与金钱松,陈责只绞劲脑汁思考最近是不是揍过什么不该揍的人、招惹过什么不该招惹的货色。有些不安,直到绕过黑檀木屏风,绕过养着金龙鱼的巨型鱼缸,在装潢浮夸的下沉式客厅,站到了李军和那个自称李存玉的高中生面前,那种不安终于变成一种梗心的恐惧。
“小玉你看看,是他吗?”李军手握把大马士革小钢刀,正埋头削着一枚香梨。
李存玉和李军坐得很远。与前天被陈责放走时不同,他额头下巴多出几处极其夸张的淤青,唇角还结着血痂,看上去真的很疼,可他还在笑:“是的。”
“前天我在学校后面被人殴打勒索,就是他救的我。”李存玉回答李军,眼睛却紧盯陈责,仿佛这句话本就是说给陈责听的一样。
“对吧?陈哥。”他笑吟吟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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