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桑意惯来果断,将血书丢了出去,“你写的?”不等他回来,内侍立即上前搜身,找到他身上内衣缺了一块,刚好与血衣对上。赵康意哆哆嗦嗦,什么都说了出来,“昨夜一神女来此,说是能搭救最臣……”神女?承桑意皱紧眉头,哪里的神女都不识字?妖女才是!“证据在何处?”承桑意询问。赵康意不断磕头,“证据、证据在内子处。”熟悉的一句话让承桑意浑身一颤,并紧了双腿,低声问道:“再说一遍!”“证据在内子处。”赵康意吓得魂不附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不断磕头叩首。承桑意起身走了。出了大牢,迎面一阵冷风拂来,承桑意豁然停下脚步,脸颊烧得通红,就连耳根都蔓上一层红意。那人不仅不认识字,还不知道‘内子’二字的意思,所以才会有昨晚那句。还有一点,刑部大牢与宫殿,来去自如,她的守卫成了摆设。若对方想杀她,早就没了性命。念此,她莫名觉得屈辱。离去前,她让人去了赵康意的家眷处,找出证据再说。近卫办事很快,不等子时,一份份账簿就摆在了御案上。贪污案,不仅是当地官员,京城还有许多牵头的,贪得更多。赵康意出身寒门,无靠山,这才被拉出去顶罪,那么大的祸事,就他一人顶罪,也是将天子当作瞎子了。承桑意按兵不动,收下证据,看过名单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顾蔺。此人是皇后顾初云的二叔,也就是顾侯的弟弟。这就是顾侯冒险给皇后传信的原因了。只这位皇后没有任何动作,让人不禁生疑。承桑意心中乱得厉害,这位皇后当真像传闻中的那般谦逊得体、贤良淑德。她想了想,按住证据,说道:“去椒房殿。”门外的女官诧异,抬了抬眼眸,半夜去找皇后? 半夜承桑意登基以来,从未踏入过后宫,更别提大半夜跑皇后寝殿去了。几乎是她一吩咐,就有人去椒房殿传话了。椒房殿本已熄灯,传话的内侍敲开门,登时间,里外都亮了。守夜的女官李瑶匆匆入殿,声音难掩欣喜:“殿下、殿下,陛下要过来了。”
一连喊了声,紧闭的锦帐内都没有声音回应。李瑶着急,大着胆子上前掀开锦帐。不掀开还好,一掀开,李瑶登时傻眼了,偌大的凤床内空荡荡,没有人。皇后殿下去哪里了?李瑶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一把扯开锦帐,上床去摸索,确认没有人后,她又试图爬下来去找人。角角落落都找了一遍,她才确认皇后殿下不见人。是自己走了?还是被人掳走了,一时间难以分辨。“快,去将顾嬷嬷找来,就说出事了。”李瑶遍体发凉,皇后在她当值的时候不见了,她难逃一死。算一算时辰,陛下已在来时的路上了。怎么办。李瑶艰难地吞了吞口水,忙让人将灯火熄灭,锦帐关好,装作皇后入睡的模样。顾嬷嬷披衣走来,打了个哈欠,“这是怎么了?”“顾嬷嬷。”李瑶避开众人,将顾嬷嬷拉至凤榻前,掀开锦帐,“殿下不见了,您可知晓去了哪里?”“不、不见了?”顾嬷嬷惺忪的眼睛立即瞪了起来,伸手在床上一番摸索,心凉了半截,“人、人呢?”“李瑶、你怎么当值的。”李瑶脸色煞白,哆嗦了半晌才说道:“殿下不喜欢我们在殿内守着,我们当值都在殿外的,殿下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嬷嬷,眼下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陛下马上要过来了,如何挡得住陛下,才是要紧。若不是殿下回来,陛下那里也不好交代。”后妃半夜离开寝殿,任谁听了也会浮想联翩。顾嬷嬷豁然一惊,“陛下怎么过来了,是不是得到什么消息了?”李瑶唇角发抖,对视一眼,浑身都软了下来,“我们怕是活不过今晚了。”“派些人去园子里找找。”顾嬷嬷提议。李瑶却说道:“殿下怎么会半夜去逛园子。不如这样,您让人去烧水,就说殿下听闻陛下过来,特地净身沐浴了,拖一时是一时。”眼下这只是最好的办法,李瑶想得深,陛下性子冷淡,不会闯进浴室去查的。两人分开去忙,顾嬷嬷让人准备热水,李瑶悄悄派人去找皇后殿下。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皇帝仪仗便到了。椒房殿殿门大开,承桑意扫了一眼,皇后竟然没有出来迎接。“皇后呢?”“回陛下,殿下在沐浴净身呢。”李瑶上前叩首,脑袋磕在手背上,汗流浃背。承桑意低眸,扫她一眼,“你慌什么呢?”“初见圣颜,臣、臣、臣惶恐。”李瑶不敢抬首,抖若风中枯叶。承桑意冷笑,负手而立,也不再追究,抬脚跨过门槛。殿内寂静无声,摆设如旧。承桑意扫视一眼,摆设中规中矩,并无看点。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