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现在主角没找上门来,自己还不能出事呀。楼断秋轻轻叹了口气,却一时半刻没有开口。他挥动衣袖,远处石桌上的茶杯就自动飞到手里。随即不紧不慢用碗盖撇去茶水表面的浮沫,喉结随着缓慢吞咽上下缓缓耸动着。随着茶水渐渐见底,他才眉心微蹙,摇着头开口道:“你再这样怠惰下去,时间一长就算舅舅我顾念亲情不怀疑,恐怕也终究逃不过宗内长老指摘,若是将你打成奸细一类……”“恐怕要先被关在水牢折磨个一年半载,再废去修为枭首示众啊。”“不、不行的!”兴许是楼断秋的语气难得正经,云渺居然真真切切害怕了起来。他被娇养的哪处都不禁碰,原本在对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中,桃花眼就氤氲出了水光。此刻更是眼皮轻微颤动两下,纤长羽睫便已经挂上泪珠。自己就算要被魔修砍头,也要等到主角打脸他完成任务之后呀。可恶。用力抿了抿嘴巴,云渺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他突然挣脱楼断秋不知何时放松的手掌,从竹席上跳下来,一改先前颓靡,脸蛋儿写满严肃道:“舅舅,我真的很坏!”看对方的表情似乎是想笑,好像不太相信他说的话。鼻尖都忍不住皱起来,云渺袖子里小拳头紧紧握起来,模样很生气。楼断秋暗自摇了摇头,心道笨蛋。这话不是打心眼儿里觉得魔修都罪大恶极?还傻乎乎证明个什么劲儿。“我天生就是有点儿坏的。”云渺绞尽脑汁想了会儿,脑袋都快想破了,才说道:“从小到大都爱欺负自己的养兄,唔……最后还因为嫉妒,把他推到悬崖底下了!”只要证明自己也是坏种,应该就能被魔修信任了吧。楼断秋姿态散漫,没有多大反应,反倒顺势躺在云渺刚刚离开的竹席上。原本铺洒了一片月光清清凉凉的地方,好像被那温热雪肤浸透了一般,染上似有若无的清淡甜香。云渺一双桃花眼不可置信地瞪大。殷红唇瓣无意识张开了些,仔细探究都能看到湿热口腔中那一点点柔软舌尖。这群魔修究竟有多坏呀?他都这么恶毒了,对方居然还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夜阑宗到底是什么魔窟?云渺想到这两天,每天没心没肺的吃了喝喝了睡,忍不住怂怂的缩了一下脖子。来不及想自己究竟遗漏掉什么可怕细节,他口不择言地表忠心道:“我真的是很坏的魔修啦!”“对、对问剑宗那个又穷又破的宗门才没有什么留恋呢,现在让我去攻打他们都可以啊。”云渺觉得自己现在真是在尬黑,还拉踩!其实问剑宗好歹也是名门大派,和穷是沾不上半点关系的。
这次可把贪慕虚荣的恶毒炮灰人设,死死立住了。“哦?此话可当真。”楼断秋这回有了反应,绕有兴致地看向面前蹦蹦哒哒的小外甥。“当、当然喽。”云渺眉眼弯弯,眼睛亮晶晶的,在月光下像只小狐狸一样狡黠。摇头晃脑得意道:“大家都觉得我长得有一点点纯,其实心早就黑透了!”胸膛震颤溢出几声轻笑,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明显。楼断秋长臂一伸,就将云渺揽到自己怀里坐着,俊美但略显邪异的五官突然严肃起来。“真是好渺渺。”“既然如此想替宗门扬威,那便好好准备一二,过几日就去让问剑宗那帮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瞧瞧厉害。”小pi股压住了楼断秋一截衣角,这回又突然手心攥紧,将其弄得皱巴巴一团。方才吃的点心好像后知后觉将自己噎住,卡在那细细的咽喉,云渺一下子咽不进又吐不出的。糟糕,他真的笨死了。刚才随便说一个别的宗门不好嘛?比如一些恶事做尽的坏魔门。让他们自相残杀,黑吃黑去好喽!方才还得意洋洋的人,此刻突然变得蔫哒哒。云渺觉着自己和恶毒炮灰本人也挺像的,总爱去挑衅主角阵营。不过……楼断秋应该只是吓吓他,诈自己一下吧。毕竟强强相遇,肯定有一方会元气大伤。两个大宗门,怎么可能说打就打起来嘛?这么一想,云渺又将心放回肚子里。 修真文中纯阴之体的小师弟39洞天秘境。许是此处虽危机四伏却深埋异宝, 自成一方天地,故而四时气候不与外界相同,奇异诡谲。此方正值严冬之景。云迷雾锁,雪虐风饕。朔风凛冽, 阵阵狂啸撼动山间秃露林木, 积雪原本栖息于枯瘦枝头, 此刻也瞬间被卷作银色粉尘随风狂舞。天边暮云寒色一片,恍惚凝结成霜。危峰兀立,醴山崖底。盛夏奔腾不息的一条江流, 此刻千里成冰,两岸玉树琼花。然而此处唯一的活人, 却并不曾有半分凿冰坐湖, 独钓寒江的雅兴。离江不远有一处山洞, 里头缓缓走出个模样二十来岁的俊朗青年。正是问剑宗掌门之徒, 几个月前和云渺一齐杳无音信的钟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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