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安澜一听就知道那是亲爹最喜欢用的竹条,打着疼,伤得深。
他推开门,门内的两人也是没想到突然会有人进来,一时间都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来了?”两人共同的亲爹皱着眉头,一脸不愉快地看着师安澜。
倒是宁星宇顶着脸上青紫的伤,转过身来看他,动作幅度之大,让毛衣略微往肩膀滑了一下,端得是一个饱受暴力的病美人,“哥哥。”
师安澜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宁星宇,对亲爹说道:“爸,这是怎么了?他犯了什么错,怎么还上竹条了?”
“这跟你没关系,没事的话就快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师安澜的错觉,说这句话的时候,这个已经长出啤酒肚,不再英俊潇洒的男人,似乎对他抱有一些怨恨。
他试探性地说着:“星宇长大了,有些事情他有分寸,一味的逼他是很难让他听进去的。”
果然,下一秒,宁父就暴怒吼着,“你算什么,敢在这里和我说教,我管我儿子关你什么事!”
啧,还真是,一如既往。
只能说他母亲这个婚离得好。
宁星宇见宁父无能狂怒,讥讽一笑,“你也就能在家里耍横,还真当自己是皇帝了?”
“把妻子当作行走的子宫和保姆,把儿子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把女儿当作延续自己梦想的砝码,你可真行。”
师安澜想,这一番话倒不是空穴来风。
当初宁父和师桂芬是在大学里认识的,宁父学小提琴,师桂芬学芭蕾。
师桂芬是正儿八经的芭蕾专业第一名,还是舞蹈学院的院花,而宁父,在小提琴专业说不上天赋多好,专业成绩也不算高,有那点名气全靠一张脸和能说会道的嘴。
不仅哄得老师给他推荐了一份乐团的工作,还把师桂芬哄得当年死心塌地。若非师安澜出生之后,宁父拉跨的责任心和日渐暴躁的情绪,师桂芬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在师桂芬果断离婚之后,宁父再也找不到如前妻一样家底殷实又才华横溢的漂亮妻子,只好退而求其次在他眼里选择了同样来自小镇的,宁星宇的母亲。
宁星宇的母亲长得虽然美艳张扬,性格确实不折不扣的传统女人,对丈夫的粗暴和幸苦的生活都逆来顺受。就连宁星宇不愿意学小提琴被打得体无完肤,女儿被逼着练琴到近乎抑郁,都不敢站出来维护自己的孩子。
这一番话让这个分外在乎自己威严的中年男人更加愤怒,握着竹条的手高高扬起,用力到泛着血丝的眼睛微微凸出,脸上露出咬牙切齿的表情。
竹条似乎能划破空气,“咻咻”声一闪而过,重重的鞭挞在肉体上。
宁星宇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后,却没有迎来预期中的疼痛,反而被一具温热的身体覆盖住,馨软的体香只是飘过鼻尖,就能温暖得他眼眶发热泛红。
“嘶!”这一下痛得师安澜眼泪都下来了,
“哥、哥?”
宁星宇手指颤抖地摸上师安澜的眼角。
这和他想的不一样,明明应该是他受这一下,然后用这道伤口和哥哥讨个安慰。
为什么是哥哥帮他挡住?!
宁星宇顾不上别人的眼神,急忙把疼得打颤的哥哥搂在怀里,翻开衣服,寻找那处伤。
在看到那一道规整而血点密布的鞭挞伤痕,突兀的占领雪白的背时,宁星宇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内心依然一阵绞痛。
“起开,要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打!”气急败坏的中年男人根本没注意到宁星宇的近乎仇恨的眼神,还在一味的叫嚣。
师安澜抬起眼时,看到宁星宇眼中的情绪,心中一阵波澜,连忙拉住要冲上去的宁星宇。
他忍着痛,挤出一个笑来,“别着急,我没事。”
宁星宇被哥哥这么一拉,只好按耐住心中淬毒的心思,乖顺地被哥哥的怀抱安抚。
草,下手真他爹的狠!
一向修养良好的师安澜都在心底爆了句粗口,他都快不敢想两个弟妹在亲爹的手下过的是什么日子。
加上前几天被蔺齐那样对待的憋闷,师安澜也不由得发起火来。
“我说,您一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真以为世界上你是老大吗?你没忘记吧,你自己小提琴拉得不行,老师帮你找的乐团把你给优化了,还是我妈托关系帮你在单位弄了个工作。”
“自己不学好,溜须拍马的事情做得多了,不会以为自己是靠实力爬上这个位置的吧,不是吧不是吧?”
“噢,对了,这套房子的首付钱好像是从我妈的财产里分割出来的,冒昧问一句,您的房贷还完了吗?您这么厉害,肯定早就还完了,能当一言不合就砸钱的土豪,不然您怎么这么有底气。”
“说说看,您是让老婆当了阔太太,还是给星宇买了电脑,或者,给小云买了最好的小提琴?”
话还没说完,宁父面色发青,手指指着师安澜嘲讽的表情不停颤抖,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不孝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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