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电话号的?
禾律漫不经心地往副驾的位置瞟了一眼,一下子就明白程悉几乎快要实质化写在脸上的问题。他也没介意,直白地开口:“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我听说了你的经历,道听途说。”
程悉显然不信:“道途还把我的手机号告诉你了?”
禾律一听,开朗地笑了起来:“看来你是没事了?”说着,宾利便驶进了一片高层区。禾律调侃得起劲儿:“您现在还学会了自己排解情绪了?当年上学的时候,谁一生气就拿我桌子撒气来着,岁数大了爱忘事,您帮我想想?”
程悉怎么可能听不出他什么用意,没接他的茬,冷漠道:“行了,别转移话题了。谁告诉你的?你家人……不是瞒下来了吗?”
禾律笑容渐渐淡下来,知道程悉犟起来什么样,认输地叹了口气:“我没转移话题,我就是想逗你开心。我确实是道听途说,向夏玫打听的,你不是还和她联系着呢。”
程悉了然。
夏玫是他和禾律共同的高中同学,也是他们那一堆关系好的人里唯一的女生。
程悉他们本来就不是跟女生天天混在一起的性格,夏玫能留在他们中间只有一个原因——狗皮膏药的粘度和极强的心理承受能力。
俗称脸皮略厚。
想起夏玫那张笑嘻嘻的明艳面庞,程悉无奈地勾起嘴角:“难怪……不过我不是在逼问你……”
“我知道。”禾律把车停在一栋高层前,替程悉打开副驾车门,拎下他的包∶“走吧,我们到了。”
程悉跟他上了楼,心情复杂。从家里出事起,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向别人求助。
无论是还债日子逼近自己却一分钱也匀不出,债主天天领人堵他、砸门的时候,还是一个人揣着一千块钱在陌生的城市艰难地找工作、找房子的时候。
现在虽然工作没了,房子也没了,但是卡里还是有他辛苦攒下来的几千块钱的。
虽然还完这个月的债款,应该就不剩多少了。但这当然不算走投无路。毕竟更绝望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
可是这次,他可以求助了。
这个人,是他的老同学,是他的好朋友,不会像亲戚一样对自己退避三舍,也不会像那些同事一样落井下石。
想到这里,程悉心里顿时暖洋洋的,打完电话后对寄人篱下的担心也淡了许多,跟着禾律进了公寓。
一尘不染的墙壁上挂着几盏壁灯,米色的沙发规规整整,上面倚着几个同色系的抱枕,看上去柔软温暖。
光是客厅就装的下程悉的整个破房子了。更别提剩下的三室了。
禾律看着他打量,径直把他的包裹带到卧房。程悉跟了上去,入眼是同风格的布置,温暖,温馨。
好像这才应该是家的样子。
禾律倚在门框上看程悉整理行李,沉吟片刻,还是开口:“我帮你打听工作和住处,这两天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程悉一怔,连忙直起身,连连摆手:“这怎么行,已经够麻烦你了。”
禾律佯作生气地瞪他:“让你休息你就休息,跟我客气什么?你再这样我真翻脸了,我就乐意帮人找工作,行不行。”
程悉哑然失笑,“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
禾律这才笑着退了出去,顺手关上门。
卧房重归寂静。
程悉坐在床沿上,微微怔忪。
良久,他长呼一口气,翻身埋进床,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想就这么安静地睡一会儿。
……
二十分钟后,周医生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程悉,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
……
周述快疯了,快气疯了!
他万万没想到,禾律居然会凭空跳出来接走丢了工作又丢了房子的程悉。他明明计划得好好的,程悉现在无依无靠,连朋友都没有,能算得上“熟悉”的只有他周述一个人,要求助也当然只能找他周医生!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周述牙咬得咯吱咯吱响,额上青筋暴出。两只苍白的手此刻因愤怒而泛着红,血脉贲张。他颤抖着摘下耳麦,回荡在他耳朵里的程悉熟睡的呼吸声终于消失。
他竟然就这么听着窃听器听了一整晚。
天边鱼肚白泛起,周述眼里尽是血丝,
攒起拳头,用力到指尖褪去血色,变得青白。周述把紧攥的拳头颤抖着凑近嘴唇,牙齿咬住指腹,沉默着思揣着怎么办。
他掏出手机,给程悉拨了过去。
“喂?哪位……”对面的程悉鼻音浓重,被吵醒的起床气可爱地点缀在尾音里。
周述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程悉,今天复诊。我已经等你一上午了。”
程悉愣了一会儿,一看表,居然已经十一点了!程悉连连道歉:“不好意思周医生,我这就去医院,实在抱歉,这两天事情多,我给忘了。”
周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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