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才能在他身上试药。她握了握他的手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我。”容厌随手翻开一页,看着她道:“这里不懂。”晚晚俯身去看,而后仔仔细细去同他解释。容厌安静地听着她认真讲着她对他体内各种毒素的钻研。如何去解,如何在解其中一种毒素时,不打破体内余毒的平衡。最后的这一轮解毒,是将最难平衡的几种毒药留在一处,只要他的身体撑得住毒性的一一化解,毒药一一散去,他会得到一个不再受头疾影响、不再时常毒发的身体。太医令擅长将养身体,有太医令悉心调理,有天下最名贵的药材蕴养,他身体就算有亏损,也不会影响他太多寿数。晚晚道:“最后的几味毒毒性多变,难以完全融洽地压制,所以我需要在能维持那几味毒平衡的时间里,让你的身体处在一个比较好的状态里,尽快解掉最后的那几味毒。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能出错打破这平衡,这几味毒若是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发作,后果不堪设想,我也不知道,到时候我还能不能救你。”她认真地警告:“你平日一定要小心,我不入口的东西,你也不能入口,我不让你碰的东西、不让你去的地方,你都要听我的。”容厌轻笑着应下。他看着她讲解的那页手稿,对应的医书也在书案上。他的身体就处在这样一个勉强的平衡之中。不用什么毒素,只要能挑动他体内任何一味毒,他就会面临死亡。她又将手指按上他的手腕,仔细地触摸着他的脉象。没有多少好转。可是若他一直这样,能不能撑得过最后这一关,谁都说不准。晚晚抿唇蹙眉,手指沿着他的手腕往下,握住他的手。她认真而郑重,“容厌,我可以解开你身体里的毒,你日后不会再那么痛苦了。”晚晚低声道:“你少些思虑,开心一点好不好?”容厌只笑了笑。在常人眼中,生死之前,性命的珍贵总能大过于一切,而对一个君王而言,延长的寿数和健康,似乎比一切都更有价值。这样大的恩情和好处,什么不能作为交换?他的感情也算不得没有得到足够的回应。解开他身体的毒之后,她是不是就觉得,可以与他彻底两清,就能再无负担地离开?容厌停下自己一瞬间迸发出的那么多想法。她明明没有急着离开的意思,也没说是什么两清,是他总是控制不住地多想。她没那么在意他,他已经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却还是得不到她的可怜。好像不管她在做什么说什么,下一句总是她将要离开。容厌知道,她已经尽力为他做了她能做的一切,她只是给不了他想要的回应。她已经很认真地在对他好。只是……在晚晚起身出门去为他修改药方后,他在她身后轻轻道——“抱歉。”对不起。他做不到让她两全。这世间,没有人能得到圆满。第二日,晚晚一醒过来,下意识去寻他的手腕。昨晚的药方在和太医令探讨之后,做了修改,指腹下的如鸟雀啄的脉象平缓了些。晚晚懒散的困意在惊喜之下,一瞬间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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