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应屿真对皇兄的昏庸政举怨恨已深,亦知其乃亡国之君。然而,他的法统皆源于身份,是那依附皇权而生的无根藤蔓,相依而存,荣辱与共。
这些年,他心中虽极为不满,却从不敢对皇兄有丝毫不从。
应屿真猛地回过神来,脸色骤变,怒意与惊愕交织,道:“何人出此谋逆之言,其心叵测,当诛之!”
谢云峰躬身言道:“殿下,其实你比任何人都清楚,而今世局动荡,不出五载,恐江山易帜,天下改姓。即便殿下隐于陇州,庸碌度日,亦难逃这翻天巨劫。”
应屿真的脸色很难看,道:“小谢哥哥,你久居佛门清净之地,不涉朝堂,未曾经历这其中的尔虞我诈、蝇营狗苟,识不得此事凶险。”
风吹乱了应屿真的鬓发,青丝在空中翻飞,一如他心绪纷扰,繁乱不已。
谢云峰趋步上前,像小时候那样,自然而然地抬手为应屿真拢了拢纷乱的青丝,别于其耳后,郑重地说道:“你是你,应驰是应驰,虽为兄弟,却判若两人。于陇州百姓眼中,靖王殿下贤明慈悲,而皇帝陛下则昏庸无度。”
谢云峰竟直呼陛下名讳,应屿真闻之,连忙喝止:“小谢哥哥,不可!”
谢云峰擒住应屿真的双臂,力道之大,令应屿真不得不仰头看向他。他的眼神炽热而坚定,看着应屿真说道:“殿下须知,事至则迎,避非良策。以进为退,思变以求不变,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应屿真怔住,他从未见过谢云峰如此强势地同他言谈,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既有错愕,也有不解,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触动。
不论如何,眼下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查清楚此番怪力乱神之言的源头。
于是,二人回到东麓城的靖王府里,应屿真立刻召来了薛澈。薛澈匆匆赶来,待应屿真将事情的原委细细道来,薛澈听后,也是大惊失色。
薛澈愤慨地说道:“这分明是将殿下与我等置于那熊熊烈焰!若传入上京城中,必引来滔天大祸。究竟何人如此歹毒?”
谢云峰道:“几日前,我到西脉河谷讲经,发现许多人于家中供奉观音相。询问后得知,他们说,靖王并蒂双生,乃观音现世之象,陇州方安宁至今。我在一偏僻山间小庙见此牌匾,遂带回。”
薛澈向应屿真请罪道:“此类事情恐怕并非个例,皆因我等疏于深入百姓之间,竟未能及时察觉流言蜚语,实乃下官失察。”
应屿真沉思片刻,道:“定是有人蓄意散布谣言,蛊惑民众。他们行事隐秘,故而咱们至今才察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万玛若木一案还未水落石出,如今又有事端兴起。
薛澈日日忙得焦头烂额,原本玉面郎君的形象如今也顾不上了,胡须渣子满下巴,他烦躁地说道:“会不会又是南昭干的?”
应屿真道:“现在还说不准。”
薛澈道:“我先安排探子前往河谷探查消息,民间信众皆有组织,定有头目在其中,或许能从他们那里探听到一些口风。”
应屿真点头道:“如此甚好,但切记不可惊扰百姓,否则尤显可疑。谢大侠也一同前往,他在河谷信众中颇有声望,有利于你们行事。”
谢云峰拱手应承:“不负殿下所托。”
应屿真手指轻敲桌案上的牌匾,沉吟道:“这字倒是写得很好,颇有大家风范。不妨也从笔迹入手,陇州精通书画的名士拢共也就那几十人,看看这牌匾究竟是何人所书。”
另一边,李信回军营取了两坛陈年佳酿,率领十名亲兵,进了东麓城中最为繁华的花楼。陇西走廊作为重要的商道,每日里路过的商队络绎不绝,他们在城中休憩补给,故而使得此地花柳行业异常繁荣。
那鸨母见官爷驾临,心中先是一惊,再定睛望去,只见为首那人俊美非凡,不由得看直了,生怕第一次见到容貌如此隆盛的男子,即便是楼中的花魁,怕也要逊色几分。
她连忙满脸堆笑,殷勤地迎上前去。这等英俊的官爷,定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说不定背后有着怎样的权势与背景,自然要好生招待,万万不可怠慢。
李信皱眉,他不喜欢旁人靠得太近,尤其在这烟花之地。他的亲兵见状,立刻挡在前面,拦下了鸨母,喝道:“站住!我家将军有话问你。”
李信问道:“是否来了一群匈奴人?他们在哪间厢房?你自领我去。”
呼延子轩惯于寻花问柳,一天不找人行欢好之事就难受得紧。他约了李信今日相见,而按照他的习性,相约之地定然就是东麓城中那幢最大的花楼。
李信径直走向那间最大的厢房,他推开房门,一股淫乱交媾后的咸腥气扑面而来,只见呼延子轩衣衫不整,俨然刚完事的样子。床上跪趴一面若敷粉的秀丽男官儿,瞧那模样定是被呼延子轩折腾到失了魂儿,股间湿淋淋的,后穴被操成烂熟的绛红色。
李信仅轻轻一瞥,即移开视线,他顺手将带来的酒坛轻轻置于八仙桌上,然后撩开袍子下摆,泰然自若地于桌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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