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欣做好决定后,工作突然就变得忙碌起来,先是要调查孟钰失踪案,把人给解救出来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开始追查杀害李宏伟的犯罪嫌疑人,中间还要抽空去劝李响放弃他注定失败的计划。
安欣很忙,忙到他无暇想起高启强,但很遗憾,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高家,他又再次听到了从那扇门外吹来的风声。
来到高启强家,他不打算进门,安欣站得远远的,把调查高启强的任务交给了自己徒弟。穿着睡衣的高启强倚在门边,看上去刚刚从宿醉中醒过来,脸上有醉意,眼神却无比清醒。
“有茶吗?”安欣打断了陆寒。他这次不是心软,只是看不惯高启强这幅样子。反正都是做戏演给外人看,高启强有必要真喝那么多酒,把自己搞得那么憔悴吗?
“有。”高启强热情地冲安欣招手,“你来,什么都有。”
“这可是十五年的陈皮,给你润润肺。”高启强沏好了茶,把杯子递给安欣。
“谁喝啊?”安欣扫了眼高启强苍白的脸,“让你喝的,醒醒酒。”
安欣进门前就料到查不出什么,高启强撒起谎来滴水不漏。就在他打算回去时,高启盛脖子上的抓痕将一切都暴露了。
要是事情只和高启强本人有关,他可以做到从容不迫,但事情一旦牵涉到他的家人,他镇静的面具就会不攻自破。通过高启强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安欣知道这事多半和高启盛脱不了关系。
果然他很快发现了新的线索,而线索再次指向高启盛。高启盛在他眼里只是高启强的弟弟,抓高启盛不会引发他那些无端的心软,犯了罪就该抓。问题是,高启强太重视这个弟弟,安欣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抓了高启盛,高启强会有什么反应,大概会比自己被抓还要恨安欣吧。
想到这些,他就心累,焦躁到对陆寒发了脾气。
陆寒没有怪师父,他比谁都清楚安欣现在面临着的压力。他师父一心想抓捕高启强,但真遇上和高启强有关的案件,安欣又不想真的和高启强发生争执。他很早就察觉到了,这几次安欣都让自己来审高启强,既是在锻炼自己,也是在避免和高启强发生正面冲突。他见过安欣严词厉色地审问犯人,见过师父和同事争辩得面红耳赤,见过师父顶撞上级,唯独没见过师父和高启强发生争吵。
陆寒发现了这件事,也再次主动接过了审问高启强的任务。
接连几次见高启强,他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变差了,他嘴上说着“你最近很爱我啊”,但谁都看得出来他是在逞强。
陆寒问高启盛去了哪里,高启强说:“你应该去问他,不应该来问我。”
安欣和陆寒都很熟悉高启强这套说辞,但他从前说这些时总是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这次却是在无奈地叹气。
“小盛一向很听你的,他去哪儿总该跟你讲了吧。”安欣看着高启强的疲态,从陆寒那接过了话茬。
高启强和安欣总有无言的默契,索性不再遮掩,“他要是听我的,哪会落到这般田地啊。”
“让他回来,给他个机会。”时隔多年,高启强再次对安欣敞开心扉,安欣盯着高启强皱着眉的脸,也再次动摇了。
“你知道吗?每次和你师父见面,我都感觉在梦里见过这些情景。”高启强一改愁容,转移了话题,“我想起来了,6年前安警官也对我说过这些话,幸好我没听他的。”
安欣深吸一口气,苦涩地问:“你听我的会怎样?”
“听你的,我肯定还在旧厂街卖鱼,哪有这样的家?”高启强避开安欣的眼神,抬头去看装饰考究的别墅。
高启强话说到一半安欣就离开了,他步子跨得极大,好像一刻也待不下去。
高启盛和陈金默畏罪潜逃,高启强再次被带到局里问话。无论陆寒怎么问,高启强都对答如流,“我跟安警官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他应该清楚,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
“腿放下。”安欣在他们最初结缘的审讯室,说了和当年同样的一句话。6年间,安欣一直在高启强身上找寻他最初的模样,如今却不得不承认眼前人早已面目全非。
高启强在安欣的提示下也发现了这点,“这间屋是不是那年我被人打,你问我话的地方?”
“是。”
“你师父当年和你一样也是一杠一星。”高启强跟陆寒讲安欣是如何帮了他。
他都记得,原来他都记得,安欣痛恨他都记得!他不如假装忘了个干净,物是人非,此刻高启强的复述根本就是在糟蹋那时的美好!
“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才一杠二?”
“因为一直没有抓住你。”
安欣说完这句话,陆寒立刻转头看了看安欣,他师父怎么突然醒悟过来了?对待高启强就该如此,安欣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高启强台阶,不应该给高启强委婉的劝告,不应该给高启强保留尊严,不应该维持他们之间不切实际的体面。就应该像现在这样当场戳破高启强犯法的事实,告诉高启强他就是个亟待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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