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在你娘心里,是你重要,还是他身为西越女王的责任更重要?”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滚滚长江上大船靠岸,迎风招展的白帆倏然一紧。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将宁轩说得心里一沉。
“你这是要挑拨我和我娘的关系?”
赵靖澜搂住他的腰:“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想与你表个衷心,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的。”
“谁要你保护?”宁轩不服气道。
“是、是你要保护我才对,西越对我来说可是个龙潭虎穴,小王子,这世上除了你,还有谁会护着我?”赵靖澜调戏道。
宁轩被哄高兴了,手肘顶了顶对方不断靠过来的胸膛:“你别闹。”
赵靖澜趁机又亲了两口,一只手伸进里衣揉了揉腰上的嫩肉,宁轩红着脸小声推拒:“臭流氓。”
“要么等会再下船?”
“不、我告诉你,进了西越你得听我的,不然我、唔——”宁轩软绵绵地威胁道。
“好、自然什么都听你的。”赵靖澜一边说一边吻上来。
两人在船头闹了一会儿,船上人的客人陆陆续续下了船,舵手连声催促,两人才难舍难分一起下了船。
此去西越都城还有几日的路程,西南官道狭窄,两人只能换了小驴子慢悠悠地走着,桃夭先行一步,早几日便到了西越替他们打点琐事,两人身旁没了别的人,越发如胶似漆。
西越都城在群山环抱之处,山清水秀、碧空如洗、疏松影落、细草生香。
远处的小溪旁,西越少女赤着脚在清亮的溪水中嬉戏玩闹,女孩儿们着短袖短裙,招摇过市,西越民风可见一斑。
“你看那件衣服多好看,我们去做两身,改明儿你穿给我看?”两人骑着小驴子,一路悠然自得。
宁轩顺着赵靖澜示意的方向看过去,几个女孩儿头簪红花、穿着简单却朴素干净,清水出芙蓉,浑然天成,玩闹时大大咧咧,天真烂漫,嫩白的手臂和大腿就在眼前。
宁轩小脸一红:“你又胡说什么?”
“小王子!”
一个皮肤黢黑的中年汉子、作异域打扮,突然在前头招手。
宁轩认出来人乃是母亲身边的侍卫长,与赵靖澜对视一眼后赶着小驴上前与人招呼:“褚兄弟!”
西南民风淳朴,称谓上也没那么讲究,褚良行了个西南的礼节,指着后头的马车道:“小王子,女王陛下命我在此等候,这里备了马车,请您换马。”
“桃夭呢,怎么不是他来?”
中年汉子嘿嘿一笑,顷刻间从马车后转出十余人,手持弯刀,成包围之势,个个来者不善。
宁轩本要上马,立刻退了下来:“这是做什么?”
“小王子,陛下有令,请您到宫中去,至于这位爷,”他转头看向赵靖澜,“得跟我们走一趟。”
“我和母亲话都没有说上一句,她就要对我的人动手,这是什么道理?”
赵靖澜从背后扯住他的衣袖,刚想耳语,褚良抽出背后长刀,横亘在两人中间。
“得罪!”
宁轩翻了个白眼,心道我娘这脾气,不会把赵靖澜带到没有人的地方先打一顿再说吧……
“我与他们走一趟,等你来接我。”赵靖澜云淡风轻地开口,似乎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
宁轩权衡再三,点了点头:“好。”
他踏上马车,关上车帘子前对着赵靖澜做了个口型:“先拿解药。”
赵靖澜也点了点头,示意他放心。
宁轩被接到西越内宫时,尔朱烟罗正与各部族的族长商议政务,众人在竹楼的地板上围坐一圈,宁轩乍一出现,众人便闹开了锅。
七八个部族长老立刻站起来:“这是西越内务,哪有外人在场的道理!”
“是啊、这是怎么个意思?”
“轰出去!轰出去!”
“嫁出去的人怎么还能回来……”
尔朱烟罗一声轻咳,竖着眼睛尖声问道:“这是我儿子,就是嫁出去了也是我儿子,你们什么意思?”
宁轩细细扫过面前的老老少少,面露微笑。
一年半以前,还是西黎族长的尔朱烟罗突然宣告全族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儿子,给了他堂堂正正的名分,其时西南各族正在大渊的赋税重压下苦不堪言、揭竿而起,宁轩的身体刚恢复没多久便参与了西南的政务和军务,整合各方势力、借粮献计,对西越可谓功不可没,没成想这才半年,就成了外人。
他礼貌开口道:“各位长老,母亲飞鸽传书让我回来帮忙,想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小侄一片赤子之心报效母族,排除万难才有了回西越这一趟的机会,诸位这样,那我可就回大渊了。”
“这、这不行……”
“哎呀,我们国中正缺良才、”
“渊人诡计多端,通商之后钱都被他们赚走了啊、越卖越穷……”
海棠情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