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干嘛呀?”默不作声的岛崎亮用掌心包住鸣海遥细细软软的手拧开门。又在她嘟嘟哝哝的叨念里,形一体般挤了进去。“岛崎先生这样不好哎……”片时,含混不清地吭唧声变作了绵延的颤音。 被迫感激他的欺负眉语目笑的岛崎亮半撑着头问:“小遥还没有感谢我呢?”被问话的女孩先是翻过身背对着他,而后蜷伏起来,细长剔透的身形与软被里的低落情感交织。鸣海遥想着刚才喝了酒在卫生间发生的事。这个人很不讲理地用一只手直直钳住她的后颈向前,问干什么也不说。她因为怕撞到头,所以只好手臂弯曲支撑在墙面,垂落的肘关节刚好抵在水箱上,省去了一部分承载的力量;被他这样压迫着,自然而然跟随身体惯性向前的小腿由于碰到马桶盖,停在原地。整个人变成了手撑墙、塌腰、抬起臀部的怪异姿势。鸣海遥感觉很不妙。更不妙的是岛崎亮拿另一只手托住虚虚下落的腰,手掌刚好挤压着她因啤酒水而涨涨的肚子。很糟糕,仿佛身体被身后的人完全接管、掌控开关。后面发生的事更加糟糕——他抵了过来……“不可以忘记哦。”岛崎亮继续提醒道。见她默不作声便伸过来手臂实实在在地搂住了被子和里面的人,揽着肩膀向自己方向拖去。最终是把这么一小团给锁进了怀里。他从软被里剥开她,露出红润的面颊和一部分雪白的肩颈。“快说,”岛崎亮的嘴唇贴在女孩通红的耳畔低语,“我一直在等呢。”声音扑向耳廓产生嗡鸣般的共振,使得敏感细腻的耳道微微发痒。对方接连不断的示意让鸣海遥不得不违心地说出:“谢谢岛崎先生……呜呜。”又在出声的一刹那,被不知来源的委屈统领情绪。难乎为情的她扯着堆叠的布料将脸埋起来小声抽泣。鸣海遥只是觉得:太过羞耻了。她有种自己被岛崎亮欺负得狠了的感受,却又因羞耻感里包含的酣然无法理直气壮地责怪对方。对一切都感知得淋漓尽致的岛崎亮:养过猫或者看过别人养猫的人都知道,任心意玩过小猫以后,就要给它吃小零食讨好猫,这样小猫才不会讨厌主人。故而,他柔声安慰道:“在过程中没忍住是很自然的反应,而且当时的小遥不是也觉得失禁带来的感觉很——”“不要。”
对方越是解释鸣海遥越发倍感羞恼,在更可怕的用词出口前及时捂住了岛崎亮的嘴。手心压住他的唇瓣。岛崎亮弯起眉眼,用嘴唇去轻轻触碰她的掌腹。唇瓣像布丁一样,柔软且湿意隐隐,拂过手心,撩拨得鸣海遥心口作痒。她想拿开,但又怕他会继续说。纠结得简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连委屈都忘在脑后。一会,待鸣海遥察觉手掌捂住的嘴没有动静,自以为危险解除后,放开了他。获得自由的岛崎亮微微勾起唇角,歪着头一边去亲吻女孩眼角遗留的泪花,一边再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脸庞边。“我只是觉得,”他的面颊似乎乖巧地贴向她,“小遥不能自已的反应也很可爱呢。”他们呼出的鼻息在缩短的距离里交错,犹如温柔缠绵。岛崎亮感觉鸣海遥的情绪差不多平和了,转移话题道:“啊,半夜肚子空空,吃热腾腾的味增拉面和玉子烧吧?”扑闪的睫毛像撒娇一样蹭过鸣海遥的皮肤,“嗯。”她觉得这触感很可爱。咔嗒——锁舌扭动发出的金属撞击声。转开门锁的鸣海遥提起垃圾袋,里面有之前喝空的铝罐和玻璃瓶。她住的公寓楼有随时都可以丢、住户无需分类的垃圾房,管理人员会定期统一处理——管理费随之偏高。“我去丢垃圾。”鸣海遥寻着声响回头对忙碌的岛崎亮说。他只淡淡地“望”了门口一眼,便专注于锅中咕噜冒泡的滚水。夜风微凉,树枝飒飒作响,鸣海遥扶着墙壁徐徐地向楼下走。对路线驾轻就熟的她没有带上盲杖。楼梯间传来逐步接近的步伐声,也许是公寓楼其他的住户。皮鞋底踏在阶梯发出一重一轻的响动,走得好像不太稳。浓浓的酒味由下往上的飘散入她的鼻腔,可能是应酬完回家的上班族。那人停住,“鸣海小姐?”他友好地同她打招呼,还问要不要帮她带下去。“谢谢,我自己可以的。”鸣海遥略显紧张地回答,如果被人发现垃圾袋里都是空酒瓶那就完蛋了呀!“不用客气,我带下去吧。”有些过分热情的邻居,伸手要提走她手里的垃圾袋。鸣海遥想要制止他,一来一回间,身体不再靠着墙,加之立于狭小的阶梯和争夺垃圾袋的共同作用力下,脚没有站稳,人一歪,骤然向下摔去。那人立刻想要拉住歪倒的鸣海遥。“嗷!”她发出闷声惨叫,可全身上下却只有鼻头酸痛。没摔,只是脸撞在人家胸口上了——很结实,很痛。两人争夺的垃圾袋也被接住她的人提在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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