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马上来了,我们去医院……”郁阳下意识抗拒着“医院”二字,可看见池越渊着急的模样,又硬生生把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原来池越渊不笑是这样的,原来池越渊为他担心慌乱时,是这幅表情。“小池……”池越渊以为他撑不住了。少年却只是望着他,软声问道:“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男人微怔,心脏某个地方软成一片,不断塌陷。他单手按着郁阳的伤口,另一只手和少年发冷的十指相扣。“我怎么敢生你的气?”少年微闭上眼,靠在他怀里,“嗯……”那就好。警笛声由远及近,救护车的声音却还没来。池越渊神经紧绷着,生怕一松手,少年就没了气息。“郁阳,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马上就来了……”“谁让你……这么叫我的……”池越渊勉强笑了笑,生气还能让郁阳清醒些。他继续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靠这微不足道的一点,支撑着少年的意识,等救护车来。 您可以拿鞭子处罚我郁阳费劲力气睁了睁眼,才勉强看清眼前的景象。头顶的灯很刺眼,让他有些恍惚。他偏头,看见林总管坐在一边,疲倦地睡着了。“林叔?”老人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见床上的少年睁着眼,眼眶一酸,哭了。“小少爷啊,您终于醒了!”郁阳没见过林叔哭的样子,有一秒不真实。“我……还活着吗?”老人眼眶红得更厉害了,“您当然活着,我怎么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呢?”他忘不了自己买菜回来看到的那副画面,满地的鲜血,昏迷的郁阳,以及握着郁阳的手,近乎失去理智的池越渊。他不敢想,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先一步离开他。林总管满眼心疼,倒了杯水,扶着郁阳,喂他一点点喝下去。“还渴吗?麻药劲儿过了吗?疼不疼?”郁阳耳膜有些犯疼,心里却暖暖的。“我没事,林叔。”濒死的那个时候,他没有太多感觉,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在想法莎亚。他低头望着被子,轻声道:“其实……我想妈妈了。”老人眼中闪过抹错愕,重重叹了口气。少年睫毛轻颤几下,“林叔,您说……人死后会去哪里?”老人摇了摇头。郁阳又道:“我如果死了,是不是就能看见天堂的妈妈了?”“小少爷,您不许说这样的话!”老人神色慌张的说着,连忙握住少年的手。“您从小到大,将近二十年,我都看着您……”“对我而言,您是尊贵的小少爷,但您也是我的家人啊!”郁阳眼眶也有些酸热。家人……自己那不闻不问的父亲,连自己差点死了,不关注,也不知道。
林叔陪着他长大,是唯一算得上家人的人。“别担心林叔,我就是想妈妈了。”郁阳叹了口气,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抬头望向老人:“对了,小池怎么样了!”“我昏迷的时候,犯人好像还没被抓住。”“他有没有受伤啊?”林总管道:“小少爷,您先别急,您刚醒来,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郁阳神色更加凝重,林叔这样说,难道池越渊真的受伤了?他靠坐在床头,心里忐忑得不行。他喃喃道:“都是我的错……”如果他没换贴身男仆,小池就不会夜不归宿,也就不会被那个坏人盯上。“小少爷,您不必自责,小池他……”“我没事。”一道熟悉的声音打断老人的话。郁阳循声望去。男人穿着专属“男仆装”,带着银框眼镜,目光柔和地站在病房门口,成熟而富有魅力。池越渊迈开长腿,缓缓走过去,把手中提着的一个礼盒放在床头柜上。“听说小少爷醒了,我二手手机卖到一半就赶过来了,客户估计要投诉了。”他说着,眉眼忽地染上笑意,狐狸眼慢悠悠地转过来,盯着少年。“但小少爷这么关心我,旷工也挺值的。”郁阳没想到自己问候的话竟然会被听到,脸上顿时一阵滚烫。“男仆受了工伤,我身为老板,关心一下很正常。”说完,他撇开视线,“你别多想。”池越渊挑起眉,轻叹了口气,“看来……小少爷还在生我的气。”他说着,忽地在郁阳面前半跪下来,伸手拉过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夜不归宿是我错了,等小少爷病好,可以拿鞭子抽我。”男人手心的温度炙热滚烫,被攥着的手像是被灼伤了。郁阳“嗖”的一下抽回手,白净的脸蛋上红晕再也藏不住。他脑中顿时浮现出一幅画面:小池穿着那套男扑装,蒙着眼睛跪在地上,被他拿鞭子处罚……“多事,我想怎么惩罚你,还需要你教我吗?”男人眯着眼睛,笑而不语。郁阳抿了抿唇,池越渊的模样像只狐狸,他似乎能感觉到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男人身后摇来摇去。“你拿过来的是什么?”他转移话题道。池越渊轻笑了声,把放在床头的礼盒拆开。是一支蜡烛,雕刻精细,颜色丰富好看。“这是德国的手工工艺品,里面有桂花香。”男人说着,从口袋掏出私人订制的煤油打火机,把蜡烛点燃了。“小少爷不喜欢医院,大概也不喜欢消毒水味,闻些好闻的,心情会好点儿。”郁阳望着男人温柔细腻的模样,心里有根弦被轻轻拨动了下。香薰的味道慢悠悠地在房间内扩散,并不浓烈的香气,软而柔和,闻着心情确实好了不少。“还不错。”池越渊微怔,随即一笑,“喜欢就好。”郁阳没多久就又睡了,池越渊安排护工过来照顾,出去抽了根烟。他心里,郁阳一直把自己看得很高贵。嚣张跋扈,颐气指使,脾气暴躁。但几次接触下来,郁阳又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温柔和善良。直到这次,他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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