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咱们这样的平民能好过很多。”“这倒是没说错。”卡诺笑了笑,说:“多希望能有一个深发色的人做兰开斯特的皇帝啊……如果一个灰发灰眸的私生子都能登上皇位的话,那么这个世界大概就不再分高低贵贱了。我的家人们也能住和我一样住在东方区了。”夜半时分的里斯河分外安静,一点人声也无。河的对岸就是灯火阑珊的平民区,埋伏在黑幢幢的夜色里。洁白的路灯照亮了这一边的东方区整洁平坦的路面。男人修长的身影幽灵般划过砖石,一闪而过,速度快得教人震惊。顺着指引,悄无声息地上了停驻在河岸边的黑色马车。车内,黑发少女披着斗篷正倚靠在车窗边,全神贯注地看一本书,白皙的手指埋在棕色的羊皮纸里。她听到声音抬起头,目光闪动了一下,轻声问:“你就是我今晚的护卫?”这是自从上次的不愉快之后,苏惜和艾德蒙第一次见面。马车在此时开始前进,通往此次任务的目的地。一个地下拍卖场。这是普兰指派给苏惜的任务,让她依靠自己的力量从这里救出一个人。“是。”男人沉默了一会,简短地应了一声,坐在了苏惜的对面。“我会护卫您的这次任务直到完成,保证您的安全。”“好,那就拜托你了。艾德蒙大人。”苏惜于是垂下眼眸,继续看书。寂静的车厢内,只有很淡的呼吸声和翻动书页的沙沙声。经过上次宣泄式的警告之后,苏惜似乎懒得再理会他,偶尔的一点交谈也不客气了很多,直来直往的。果然变了……从初次见面时那个卑微弱小、胆怯不已的奴隶,到现在高高在上、可以和他正面相对的夜神。她的变化很大,每一次见面,她都会更成熟一些、更强大一些,也更自信一些。像朵被精心养护的玫瑰,沐浴着爱意和荣光成长,渐渐枝叶茂盛,焕发出不容忽视的、勃勃生机生机,越来越有上位者的该有的模样了。是谁给予她的爱和养分呢?是谁的浇灌让这朵玫瑰生长的呢?是那个整天板着个脸、话也不说一句的光神?还是那个满身暴发户气息、兰特德尔家的跟屁虫?甚至是那个永远阴沉沉、满身死气的古怪医生?其实他和苏惜才是真正最近的,都来自身份低微的种族,共享同样的血统和语言……不知道从何处生出的奇异情绪爬满胸口,男人努力忽视面前少女娇美的身影,侧身望向窗外。翡冷翠的明月高悬夜空,不分贵贱地将月光洒遍整个城市。很美的月亮。白色和黑色其实是一种很美的搭配。方才苏惜低头看书的模样却又一闪而过。她低头的时候,黑发覆盖着大半个白皙光洁的额头。头发好像太长了些,几乎要碰到睫毛了。思绪又悄然无神地延伸开来。初见的时候他站在地上,她被绑在架上,像一只被献祭的羔羊。因为灯火明亮,他的视力又很好,于是一眼就瞥到了她藏在轻薄衣物下的身体。很白的肌肤,没有一点瑕疵,于是越发凸显出少女胸口处隐约可见的某种暧昧的粉色……呼吸错乱了一下,艾德蒙攥紧了手中的长刀,发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明明没有看她,他却连看个月亮又在想她了。像是哪里都有她一样。这个发现让他心烦意乱。一只小巧的手却伸到他的身前晃了晃,很白的肌肤,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的,边缘露出了一点肉粉色。凭着一股莫名生出的燥意,艾德蒙一把抓住,将手的主人拖到自己身前。踉跄的脚步之间,娇小的少女就这么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有那么一瞬间,起伏的柔软曲线贴合进他的身体。很软。
和想象中一样。但还不够。他还想要更多。“干什么?”怀中的苏惜惊愕地抬起头。还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脸颊晕红起来,手掌挡在他们之前试图往后退,“你又发什么疯?我是叫你下车,已经到了。”被攥紧的手猛然被放开,男人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只留下一句,“跟着我,别走丢。”不明所以的苏惜只好捏着有些发疼的手腕,连忙跟着上去。这个人果然莫名其妙的,一下子正常一下子又犯浑……拍卖场位于平民区的一条窄巷里。这巷子长到不可思议,羊肠子一样弯曲回转,走进去就觉得头晕。石砖又因为年久失修,布满缝隙,时不时有滑溜溜的苔藓从裂缝中探出,阻碍着前进的步伐。苏惜完全不懂这里的路线,只能茫然地跟着他绕来绕去,忽然滑了一小下。艾德蒙放慢了步子,把佩刀调转方向递到她身前。那把她已经见到了很多次的刀就这么直挺挺地对着她。“干嘛?”“您应该不想抓我的手。”他故意背对着她,看不到脸,声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只好委屈您抓我的刀了。”如果按照以前,他肯定又会讽刺她两句。苏惜腹诽着,但路实在不好走。只好抓着他的刀柄。有点凉。刀身果然很重,仅仅只是握着就赶到了沉甸甸的分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一直拿在手里的。也不知道一会儿会见到什么呢?乱七八糟的想法在脑海中乱蹦,苏惜继续跟着他穿梭在这些迷宫一样的小巷中。他们终于来到一扇腐朽的木门前停下。那道门看起来年久失修,似乎推一下就会倒掉,可是艾德蒙的神色却慎之又慎。“是这里吗?”“嗯。但在敲门之前……”他把一样冰冷的东西塞到她的手里。一个金属制成的人脸面具。“戴上它,会更安全。不管什么时候,在任务中都不要泄露自己的信息。”“可是你在奴隶拍卖会见我那次,不就没有戴?”她依言戴上那个面具,满心好奇。“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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