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艾德蒙的脸上已经戴好了另外一个面具,开始敲门,“那一次,本来就没有人会活着。”“你是唯一的例外。”过了很久,门上终于传来回声。开了小口的门格上露出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警惕地审视着他们,声音苍老又沙哑,“谁?”问得很无礼。向来倨傲的艾德蒙却没有生气,“客人,来参加今天的晚宴。”他把随身携带的一张纸条从门缝里递过去。那个看门的人又笑起来,像是在表达欢迎,虽然很笑声难听,“欢迎你们,我尊贵的客人。”生锈的铁链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推挤着木门缓缓打开,“请进。”迎面就是一阵腐烂阴暗的气息,呛得人浑身难受。苏惜呼吸一滞,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又很快走上前去。往门里走进去之后是极为幽深的楼梯,看不清尽头。空气阴郁而湿润,两侧高高的石墙缝隙内长满了暗绿色的苔藓,隔着很远才有一盏油灯,摇曳不定的火光铺下一小块黯淡的暖黄。“祝两位客人今晚玩得开心。”看门人点起一盏风灯,讨好地向他们微笑着,干瘪的脸上皮肤枯黄如落叶,但那双疲惫衰老的眼睛却一直往苏惜的胸前和腰上瞟去。戴着面具的少女看不清容貌,但衣裙之下隐约露出的一点肌肤,却泛起珍珠一般的明净色泽。那种黏糊糊的视线仿佛沾了某种秽物一样,苏惜却全然不知,一直张望着前方的路线。艾德蒙拉住了她的衣袖,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挡住了后方窥探的视线。“你怎么比我还胆小?”她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嘟囔了一句,却被身后的男人推着往前方走去。男人一面追随着她的脚步,一面很严肃地纠正:“不是胆小。我是在锻炼你。”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了很久,前方终于传来一点人声。已经有些气喘吁吁的苏惜心中微喜,提起裙摆方便走得更快一点。身后传来细细的衣物摩擦声,她转身,却是艾德蒙把她纱制的裙角捏在手里。“你可以快点走。”他耸耸肩。跳动的灯光和阴影铺陈出他满脸的淡然,说:“我跟的上。”“那个……谢谢。”嘴唇犹豫地摩抿了一下,苏惜还是小声道谢。“你来过地下拍卖场吗?”他继续问。连续被帮了这么多次,如果什么话都不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苏惜于是回答:“当然,你忘了我是从那里走出来的吗?”她顿了一顿,“我还是在那里见到你的。”不过你比那天要……不那么讨厌了一点点……她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不,有一点不一样。你那天在的是奴隶贩子准备的奴隶拍卖会,只有奴隶这一种商品。而我们这次去的,是拍卖物品的场地,会有奴隶,但是很少。大部分都是物品。”他们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转过一个又一个的弯。随着距离的拉近,渐渐地,那个声音更清晰了。那应该是很多人聚集在一起的熙熙攘攘的声音,有高声的呼喊和议论,也有低声的呢喃和轻笑。明明是千百种人声混合在一起,但是因为隔着石墙的屏障,所以显得很小声。楼梯的尽头应该就是这里了。眼前的通道长而笔直,尽头是一道高大坚硬的石门,其上雕刻着美丽的莲花和狮子,装饰精致。只是这图案……很奇怪。明明是东方式的莲花和祥云,却硬是要配上兰开斯特人崇尚的狮子和玫瑰。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艾德蒙解释道:“这本来就是一个象征。因为这里什么都卖,从东方的珍贵艺术品到兰开斯特的兵器和魔法书……”“你说,如果我不是客人,会不会也成为这里的一件商品?”来自故土的图案勾起某种惆怅的情绪,她像是陷入进了从前那些沦为奴隶的回忆里,喃喃道:“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东方的奴隶成为拍卖品。”“会。但是你不要只想着这些。”他转身去推门。“我来。”苏惜制止了他,“我想试试,总不能一直站在别人身后。”她走过去,接手了他的工作。石门很厚重,但设计精妙,真正推起来所需要的力气其实并不大。她应该是可以推开的。男人于是放下手,退到了她的身后。石门下的一点油灯很明亮。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和第一次见面比起,确实高了些,只是和他比起来还是很娇小。她的手掌按在深灰的石壁上,柔弱又坚定。是他难以触碰的一抹白色。苏惜。他想。打开这扇门,你就会看见一个全新的世界。一个荒唐、混沌又美丽、复杂的世界。不是普兰为你打造的水晶宫殿,不是兰特德尔家的那个小子为你铸造的石头房子。这才是这个世界的本来面目。这也是我陪你一起经历的世界。不是他、他或者他……只有我。只是我。写这么多剧情是为了什么呢?就是为了吃艾德蒙……瘫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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