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皇兄若是如此思念臣弟,此番多逗留几日便是了。臣弟一介小小亲王,可比皇兄腾空方便多了。”
“男儿无戏言,你可说好了!”程祯给自己和弟弟各斟一杯香酒,率先一饮而尽。“既然如此,今夜你也莫要出宫回那王府宅院了,半年不住又要洒扫收拾,大晚上的兴师动众,明日再折腾吧。”
“可是符佑……”
“宫中空着的院落难不成没地方给他睡?他要是睡不惯,我也可差人给他送回去。你身子不好,等下用完饭还是早点沐浴歇息好。”
程和辩不过他,只好应允。他一直想不明白,自诩饱读诗书、能言善辩的永文王,怎得每每到了皇兄这里就落了下风?
美酒佳肴之间,许久不见的生疏总算是松快起来,兄弟二人不再谈论国事、朝事,只说些家常闲话。栾州院里的柿子树、叶中卿的老糊涂,笑声四起,一个隐忍、一个放肆。
召来侍从收拾碗筷、备上轿辇,程祯黏着程和,同他勾肩搭背地跨出殿外。“同我一起去崇昭殿,走。”
“怎么不去找皇嫂?”程和见薛太侍和轿夫们尴尬的样子试图挣脱,但他忘了和哥哥力气相差太多,挣了几下只好放弃了。
“找她做什么?”程祯一脸的匪夷所思,好像皇后不是他的妻子,又或是同妻子共寝是天下地成为继后时也不过十六。后来当了兄弟二人的养母,实际只比程祯大了七岁而已,作为太后,夸她年轻也不算恭维。
显然此话很得她心意,原本还有些严肃的神情顿时软下几分:“文王又取笑哀家了。朝政繁忙,你皇兄都不得空来这儿坐坐,同哀家说说话,愁得都生出好多细纹来。”
程和听出这是不满程祯给她摆脸色,从善如流地答应会劝哥哥多与她来往,顺带替程祯辩护两句:“西南通州山火,东南理泉洪灾,粮食紧缺,辰国又屡次挑衅,儿臣此次也是因担忧皇兄不堪烦忧又操劳过度才回宫的。”
太后点头。“好歹有太宰帮衬着,皇帝处理不来的事情都能献策一二,哀家也放心些。前些日子平县筹划起义一事,若非伯群及时派人镇压,想必又是一桩让皇帝头疼的事。”
太宰岑伯群是相里姯的姐夫并不是秘密,但前脚才说程祯已经许久未踏足凝霞宫,后脚却连近几日才发生的起义都知道得不遗巨细,难不成是从太宰处得知?若两人是夫妻也许合乎情理,但与一介深宫妇人的妻妹谈及国政,实属蹊跷。
程和面上应和,却留了个心眼。又闲谈半晌暂无探出更多,顾及伏珆仍等着给太后请安,便告辞去拜访了几位掌管农事的大臣共同用膳、讨教一二。眼见时间不早,交代了阿佑今夜会回王府休息便让他先行出宫,自己往嘉德殿去寻程祯了。
“皇兄,都忙了一日了,把折子放放,先去用膳吧。”跨入殿中书房,见他头埋在堆成山的折子里低得都快看不见了,程和绕过一旁研墨的薛太侍柔声相劝。
“你来了,”程祯抬头,倦怠的神色中总算添了一笔欣喜。“早朝的时候就直犯困,下了朝又对着这看不完的之乎者也,都打瞌睡了。走吧。”
在他起身前,程和体贴地替他揉了两把肩。手法不当、力道不足,但不碍着程祯心里化了蜜似的甜。重要的是弟弟的心意。“果然还是你在身边好,这样的事书信里的关切总还是比不过的。”
程和笑着任他挽住。“那臣弟以后常常进宫就是了。”
“那不行,你又不能骑马,驾车再快往返一趟也要将近七日,我可怕累着你。书信就书信吧,委屈了我也不能委屈你。”程祯捏着他的手立马改口,生怕他说到做到。
酒菜过半,程和提起晨间偶遇伏珆、与八弟家宴,程祯愁眉苦脸道:“提起八弟……五妹今日差人上奏,说是顺郡又有大批流民涌入,问我如何处置。”
五皇女程煜是顺郡亲王,身边跟着亲王之中唯一掌管兵权的六皇女程昴,问程祯如何处置,实则是问该不该开战。
顺郡为颐国最北,与邻国辰国隔一座连绵的章莪山,本是屏障般的天然地界,只是颐国改治百年男女平等、欣欣向荣,而辰国男尊女卑,近年来又多出奴役民众等压迫之事,许多百姓——尤其妇人姑娘,或是带着年轻女童的父母——冒着性命之危也要翻山越岭,改居颐国。
起初顺郡民众怜悯他们,都会收容,但如今情势不容乐观,颐国已自顾不暇。此外,几年下来,不少恶人在母国讨不到油水,转而混在流民之中来颐国为非作歹,使顺郡百姓人心惶惶。程煜主张辰国是有意为之,明知在章莪山脚设关、加强管制便会大大减少百姓偷渡,但这样一来增加军队开支、民众不满,自然不乐意替颐国做好人。而与其开战于颐国也不是最优解,因此顺郡流民始终是朝中难题。
“早朝论及此事,大臣们众说纷纭。”程祯满面愁容,吃着菜味同嚼蜡,“我提出与辰国交涉,五妹的人大谈辰国使臣先前态度如何恶劣、故意挑衅;岑伯群说派兵,一些老臣又搬出先帝,说先皇后原是辰国公主,两国建交已久,顾及先帝情分也不可开战,我问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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