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你”“闭嘴,我叫你闭嘴,闭嘴听到没有。”“为何?”北逸双手捧着那西瓜皮轻声问道,发丝被微风吹乱,眼角略带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叫人心头一痛,“师徒有别?有违人伦?哈哈,还是师尊心中另有其人?”啪的一声脆响,惊飞了草丛里的飞虫。北逸偏着头,他舔了舔嘴角的血,寒梓瑜这一巴掌一下将他扇醒,是啊,他原就是配不上寒梓瑜的。前世今生,寒梓瑜的哪一次受伤不是与自己有关,前世更是因为自己儿丧命,倒不如放他离去,给他自由,今生便只做师徒。“师尊,弟子知晓了,弟子只是同您开个玩笑,您别当真,您一直是北逸最敬重的师尊,弟子是怕您日后对兆知若太上心而忘却了弟子,师尊不要生气了可好?弟子知错了,日后再不胡言乱语,再不惹师尊生气。”北逸憨厚地委屈巴巴地讲着。寒梓瑜收起离玄,上前拉住他的胳膊:“疼吗?”“不疼。”北逸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一旁的寒无愁面对着一棵参天大树,他气得对着树锤了上百下,没用的东西,没用的东西,本仙子最看好你了,你却半途而废,啊啊啊,气死了。随后北逸硬是拉着寒梓瑜下了山,他戴了一副银质铁面,铁面刚好覆盖在嘴巴以上,上面雕刻着一些异兽和荷叶纹路,而寒梓瑜则头戴白色斗笠。寒无愁跟在二人身后腹诽:“臭北逸,破北逸,本仙子鄙视你,看不起你,撩都撩了现下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呸。”北逸想打喷嚏没打出来,揉了揉鼻子后继续走在寒梓瑜身侧,月色投来,二人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北逸盯着地上的影子笑了笑。湖山镇的夜市很是热闹,虽不繁华但烟火气息却很是浓郁。夏夜的闹市有人在卖凉饮,有人在卖河灯,有人在卖糕点随着人流来到一处楼台下,恰逢一位娇娥在寻良人,那位娇娥以面纱遮面,身段诱人,身着温柔的淡紫色衣裙,手中轻轻捏着一把扇子,她摇动扇子淡淡香气自楼阁而下,倾泻到几人面前。“好淡雅的香气。”“好香啊。”“天呢,真香,我从未闻到过这么好闻的香。”“不愧是制香第一人刘疏风的女儿。”北逸拉住寒梓瑜的手臂便要离开这拥挤之处,谁知一道男音传来:“二位公子请留步,鄙人出了一道题,现下无人可解,不知二位可有解题之法。”北逸:“解了此题,有何嘉奖?”“鄙人将会把舍妹许给解题之人。”
北逸看着楼台上身着文人衣物的刘公子,他好似想起来前世的一些事情,难怪方才听着刘疏风的名字如此耳熟。“敢问公子姓名?”“刘海声。”北逸不可置信。 刘府蛛丝马迹从一汪泉水旁走过时,北逸惊讶地发现,这具身躯越来越像前世的模样。想起欧弘基说的他有一同胞兄弟,应该就是萧林密室的那位弟子,可前世今生为何不同身躯不同命运?他思索了片刻,决定日后回望崖巅好好调查此事,世间多有偶然可绝无如此奇异之事,他重生而来已是怪异至极,竟还会身躯互关更是怪异……寒梓瑜看了眼刘海声布下的考题,并非吟诗作赋,也并非算数求解,此题为:1若有一日,天下大乱,你逃亡已久,天寒地冻之际,偶遇一母一子饥饿交加几近死亡,若你手中有三块馕饼,会做何分配?2若此时面前为五位难者,该如何平均分配?3若你手中仅有可供自己果腹之物,面前有一位重病极饿之人,你会如何选择?前两题大多人都做出了正确选择,唯有最后一题,有人选择将果腹之物给重病之人,有人选择自己吃下。寒无愁挠了挠脑袋质问道:“做何选择并无对错。难道遇到弱者就必须伸以援手,难道匡扶正义就必须牺牲自己?若无救人之力完全可以保全己身。再者而言,若救了弱者牺牲己命也不可被世人诟病,此人也并非愚蠢,只是看不得人间疾苦罢了。”刘海声笑了笑,他欣慰地看向寒无愁:“小友可否描述一下你心中的月亮?”周遭人不解,月亮有什么可描述的?“月亮?此刻看它皎洁无瑕,过会便不知会不会如此皎洁,云雾遮掩、阴晴圆缺,皆是变幻莫测,且这只是观察而得,月亮究竟如何,也许只有嫦娥知晓。”刘海声用力地拍了拍手:“这位小友见识不凡。”北逸看向施展替音术法的寒梓瑜道:“师尊,你这是在为他谋姻缘?”“此二人有缘。”“哦。”术法消失后,寒无愁错愕地站在原地,这些话全然不是他讲的,他回眸看向施法者寒梓瑜。寒梓瑜挥了挥手,示意他走上楼台。北逸回想着那几句话,不像是师尊所言,刚才看到问题时本以为师尊会选择将果腹之物毫不犹豫递给弱者,没想到他心中所想会如此脱俗。师尊一向以天下大义为己任,前世更是为了世人性命选择牺牲自己,寒梓瑜明明什么都明白,却还是为了那不值得的天下牺牲了一切。北逸望向身旁的寒梓瑜,以前以为他傻,以为他愚昧,以为他被这修仙规则洗了脑,现在看来他什么都明白,心里清明得很,可他还是选择了这条最苦最累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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