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后,他猛然坠落。“啊!”北逸砰得一声摔在雪地里。他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方莲池。莲池中生长着一株莲,莲花含苞待放。北逸搓了搓冻僵的手指,慢慢向着莲花触摸而去。莲花闪躲开他的触碰,北逸皱眉,再次伸手去触碰,莲花再次躲开。北逸疑惑,难道这莲花还有了神识?就在他困惑之际,看到坐在雪地里独自饮酒的寒梓瑜。师尊身着一身墨色衣衫,披着黑色大氅,头发高高束起,寒风吹着他的发丝,他的背影略显孤寂。师尊鲜少穿墨色衣衫,大多为白色或者白银色,还有青色。北逸朝着寒梓瑜走近,在别人的心境中,别人是看不到自己的。北逸站在他身边,看着他。寒梓瑜握着酒瓶又喝了几口。“黑色衣衫有那么好看吗?”寒梓瑜喃喃自语,随即在纸上画下北逸的面容。北逸看着师尊,师尊这时候应该是从冥界回来后被封在冰棺里的那三年。那几年为了修补师尊的魂魄,将师尊的魂魄被封在了心境中休养。他没想到,师尊那几年过得这般孤寂。“黑色衣衫有那么好看吗?整日除了黑色便是黑色。”寒梓瑜想到了北逸,坐在桌前发呆。他转身走进一座木屋,木屋和湖山镇的木屋如出一辙,坐下后发了一会呆,随后拿了几本书看了起来。北逸不知师尊此时在想什么,他记得那些年师尊一直在躲着自己。他好些次对师尊表达自己的心意额,得到的回应都是,你我为师徒,不可逾矩。师尊那时拒绝过他多次,他明里暗里地表达着对师尊的情意。北逸靠近,只见师尊在纸上慢慢写下四个字:“不可逾矩。”随即师尊拿起一张画纸,在上面勾勒出二人的身影。北逸看着那幅画,画面上是二人一起在望崖巅的山谷,漫天的繁星和孔明灯。他想起来了,是那次新春,师尊刚出关不久。北逸的心一震,师尊怕是那时已经情根深种,只是碍于师尊和弟子的身份,他劝诫着自己不可动情。甚至为了划清界限在自己被关进锁妖塔时,他将兆知若安排在身边,甚至让其住在白水宫偏殿,目的就是要自己知难而退。北逸回想着过往种种,压抑感情的不只自己一人,师尊亦是如此。他看见师尊站在那里发呆,一站便是半个时辰,积雪落在他身上,他却丝毫不动。随即师尊自己堆了一个雪人,他施法在雪人身前写下北逸两个字,然后坐在雪地里,将积雪团成团开始往雪人身上砸。北逸在一旁看着发笑。
“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能有什么好呢。”寒梓瑜碎碎念。北逸一听这话,脸立马阴沉了下去:本尊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哪里头脑简单。“头脑简单是真,四肢也未必发达。”北逸咬着牙:本尊四肢发不发达你心里没数吗?寒梓瑜又丢了一个雪团,正中雪人的头,雪人的头瞬间滚落在地。寒梓瑜笑了,笑得开怀。北逸在一旁无奈地叹息。寒梓瑜不亦乐乎地起身,抱起雪人的头,随即又安置在雪人身上,然后施法让雪人学自己讲话。“北逸臭不要脸。”寒梓瑜在心中默念。雪人道:“北逸臭不要脸。”“北逸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寒梓瑜继续默念“”雪人:“北逸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北逸欠抽。”寒梓瑜继续默念着。“北逸欠抽。”“不可动心,我与他为师徒,要遵守世间礼法,不可逾矩。”“不可动心,我与他为师徒,要遵守世间礼法,不可逾矩。”北逸靠在一棵枯树前,看着师尊如此隐忍的模样,他的心跟着一阵难受,说不出什么滋味,明明入了心却要装作毫不在意。他做不到像师尊那般隐忍,隐忍对一个人的爱,隐忍对一个人的寒。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爱一个人入骨的心。北逸靠着那棵树,良久后看到师尊抱着几幅画走了出来。师尊将画作端详了许久,最后皱着眉头,提着笔将北逸的身影改的又矮又胖。随后还不解气,又画了一个萧林的背影,在萧林的背影旁边画了一只狗,狗的身上署上北逸二字。寒梓瑜拿着那幅画,然后撕了个粉碎,撕碎狗还不解气,捡起碎纸进了屋扔进了火炉里。寒梓瑜:“真该死,不是什么好东西。”北逸向屋内靠近,刚好路过雪人身边。雪人突然大声骂道:“真该死,不是什么好东西。”北逸被雪人猛不丁地讲句话吓了一跳,吓得北逸随一屁股将雪人坐塌了。一阵声响引起屋内寒梓瑜的注意。北逸立马躲好,他如今在师尊的心境中不会被发现,可一旦师尊触碰到了他的身躯,那就不一样了,那时会在他心境中显形。一旦被师尊发现,他的心境就会受到波动。在寒梓瑜赶来之前,他立马微微施展术法想要将雪人恢复原样,可他忘了自己的术法是火系。一下将雪人融化了个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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