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逸:“我没事,师姐。”他的眼神一直看着侧坐一旁的寒梓瑜,他快要看不清了,看不清寒梓瑜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一直以为他们之间生死不离,他以为他们哪怕死后也不会分离,哪怕去了冥界,哪怕魂飞魄散,他也不会离开寒梓瑜。他心痛万分,这到底算什么,他在师尊心里究竟算什么。为何从前对自己那般好,甚至不惜以身涉险数次受伤,为何说不爱便不爱了,说分开便要分开。北逸的视线未曾从师尊身上离开片刻,他心疼得如被刀绞,他宁愿身受重伤,也不想如此心痛,可心不听使唤,他抑制不住得心疼。习青看着北逸醒来,立马握住北逸的手腕想要为他输送一些灵力,可一想到这狗东西内元都没了,输送了也没用。“北逸,你都快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归西了。”高烧不退在这种环境下是会要人命的。北逸拍了拍习青的肩:“我命硬,阎王不敢收我。”“你说你也入了冥界,见了冥王,就没搞搞关系,叫冥王给我们几个加点寿命,少说活个数百年再死。”“数百年?真的好吗?你看师伯白司行,独活数百年,最后却一心求死。”王若楠道。小苹果闻声而来:“北逸舅舅你可算醒了,可把我阿娘吓坏了。”北逸宠溺地刮了刮了下小丫头的鼻尖:“舅舅没事,舅舅命大,以后舅舅还得保护小苹果呢。”慕远目前还处在神智不清的状态。“师兄何时能恢复神智?”“得破了这梦境才有可能。”王若楠道。众人似乎意识到了北逸和寒梓瑜闹了别扭,纷纷看向紧闭眼眸在一旁打坐的师尊。师尊不言不语,看起来那般孤冷,几人也不敢问发生了何事。北逸猛烈地咳嗽了两声。王若楠立马拿出一瓶丹药,:“吃一颗。”北逸想起那人说的梦境,还要他去施法维系梦境。这里的梦境究竟是什么呢?维系梦境的术法又是什么?北逸抓住王若楠的手,突然他看到师姐的胳膊长出了一块块靑褐色的瘢。北逸似乎在哪里见过这种瘢痕,好生眼熟,似乎前世见过。是,是,是尸瘢,前世寒梓瑜死后他抱着他的尸身过了七日,直到寒梓瑜的胳膊和背部生出瘢痕,他意识到他可能留不住寒梓瑜了,于是寻找天下秘术,来封住寒梓瑜的尸身,以保证尸身不腐,随后封进冰棺。就当做他从未离去,只是睡着了。他太记得那瘢痕,是尸瘢无疑。北逸心慌无措,难道所有人都死了,他们已经来到冥界的幻境处了?他不信,他扯住师姐的胳膊:“师姐。”王若楠慌乱地遮盖住胳膊的瘢痕:“阿逸,你怎么了?”北逸再次攥住师姐的胳膊一探究竟,并无瘢痕的迹象。
难道是眼花了?习青一把推开北逸:“你干什么,不知道师姐的臂膀受伤了吗?”王若楠神情失落:“我没事。”北逸看着王若楠的神情总觉得事情怪异,他环顾周围,大师兄依旧还在梦境中沉浮,而寒梓瑜一直在一旁打坐,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就在下一瞬间,一束刺眼的光闪了过来,那光似乎带着一股引力,北逸感觉浑身如被拉扯着,突然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灵魂出窍。下一刻自己的魂魄已经飘出洞穴。“太子殿下,属下终于寻到您了。”一身金白色衣衫的男子面露哀伤的神情,嘴角流下一串血,他一把扔掉手上的战甲。“太子殿下,您随属下回去吧,天帝他已候您多时。”“多时是几时?”“三日三夜。”“三日三夜,三日三夜,哈哈哈,三日三夜。”男人说着说着背过身,“天界再无梓玄,更无太子。”“天帝让您速速回去,不然”“不然怎样?剃神骨剥神髓?”为首的官兵不敢多言。梓玄看着双手的鲜血,他冷冷地笑着:“太子?哈哈,真可笑,不过就是傀儡。”到了大殿外,梓玄扔掉佩剑。大殿外的守卫依旧拦住梓玄:“太子殿下,衣冠内?”梓瑜拆了发冠,叮咚一声银冠落地,泼墨般的长发倾泻而下,发丝凌乱迷了他的半只眼,发丝因面容 上的血渍糊在脸上。虽如此狼狈不堪,却丝毫不减威严。他褪下金白色衣袍,脱下长靴。只着一身白衫,任风吹拂衣角,他赤足披发走向大殿。大殿的宫门缓缓敞开,流萤般的金光朝着梓玄洒下。他抬头,脸上的血渍被金光洗去。“你可知罪?”天帝怔怔看着梓玄。“何罪之有?”“吾派你去镇压战乱,你却趁机放走战俘,更是刺杀战将尘澜。”“尘澜罪该万死。”“你扰乱三界秩序,罪大恶极。”“好一个三界秩序,神为尊,妖魔为卑便是秩序?妖神魔不得相爱便是秩序?趁机破了妖魔两界一举统领三界便是秩序?妖魔幼子惨死,尸横遍野便是秩序?”他此去妖魔界,见识到的却是妖魔两界安宁的生活,人们安居乐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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