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的孤狼身旁多了一只雪狐,雪狐的头靠在狼王身上蹭着。寒梓瑜拿起画作笑了下,这样的结局才配得上这些年的苦痛,配得上前世今生的相互折磨。他给了画者一锭银子,将画作收进灵袋中离去。他买了好些吃食,回了酒楼,深夜喝了几杯酒,醉醺醺地躺在床榻上,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后来的日子,他去了北疆,在北疆游玩了数月,身骑雪狼在白雪皑皑的松林里穿梭,在雪山上寻找着灵药。他去了天之涯,情人谷等地,随后又南下一路去往巴谷。几日后,望崖巅举办一年一度的庆典,寒梓瑜回了望崖巅。此番归来,已是一年已过。大典上每个人面带喜色,觥筹交错,欢喜一堂。大典结束后,习青抱着一坛酒去了后山,守着一座合葬墓,说了好久的话。他靠在墓碑上,有说有笑地描绘着这一年的趣事,说他学会了照顾自己,学会了最高阶的灵器制作。他喝了一口酒,笑了几声:“阿娘,那身战衣破了,孩儿不会缝补。”“中秋快到了。”“你们在那边过得还好吗?也不来梦里看看我。” 思念振聋发聩半醉半醒间,习青去了后山山谷。一年了,不知肃清在妖界可还尚好,那时分别那样仓促,都没有好好告别。夏夜的风吹得人懒洋洋,他躺在一片草丛里,听着四周的蝉鸣。可惜再也没有以后了。一条小青蛇爬到习青手边,习青一把将其抓住,拿着小蛇逗弄了起来,用灵力将小蛇逗得暴走。习青:“小笨蛇。”小蛇似乎听懂了,急着咬了习青一口。习青:“仗着有毒,想毒死我啊?”小蛇立马便要跑。习青将其抓住:“来咬,我倒要看看你这点毒能不能和他的灵元对抗。”一旁突然响起阵法炸开的声音,习青被灵力冲击得摔在地面,他灰头土脸地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只见一身是血的师尊,跪在地上,寻找着结阵之物,欲要再次施法。习青急忙上前,施法阻拦师尊:“师尊。”寒梓瑜着急将手中结阵之物收入灵袋中,他面露浅笑:“还没休息?”“嗯,今日夜色尚好,便想来赏景。”寒梓瑜:“夜深了,早些回去休息吧。”习青捡起地上的天乾坤递给师尊:“师尊,放过自己吧。”寒梓瑜垂眸,他接过天乾坤。这些日子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惦念北逸,梦里全是过去的景象,他试着重修无情道,试着让自己充实起来,试着麻痹自己。可北逸的身影就像刻在了眼前,只要一抬眸,便仿佛他还在。吃饭时会想念他做的辣菜,喝酒时会想到他做的莲花清,看到任何事物都会想到他。他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他知晓自己不该再这样下去,可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这一年来,他看似在游玩,实在拿着天乾坤到处集魂。
他总觉得北逸的残魂会散在他曾经去过的地方,所以他去他去过的所有地方集魂。他甚至想要复原海水之阵,想要重回被炸成废墟的诛神之城,他想去那里寻北逸的魂。可他背负的责任,让他还留存一些理智。他爱的人死了……他爱的人死了……他接受不了,他日日夜夜思念着他。有时记忆涌来时,就像溺水般,令他无法呼吸。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像被恶鬼扼住了喉咙,令他无法喘息。无数次梦中跌入深谷沉沦海底掉落悬崖无数次粉身碎骨无数次拥抱虚影无数次声嘶力竭炙热与寒凉似乎交织在了一起不如永存梦境他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也不想这般他真的很想他真的很想!他想与他相见,哪怕只见一面,远远看一眼也好。他想念他掌心的温度,想念他宽厚的臂膀,想念他深夜炙热的怀抱。他离开后,他像久病未医的患者,无药可救;心像被封在万丈深渊里,无可自拔。思念无处可说却振聋发聩。“师尊,放过自己吧。”习青坐在寒梓瑜身边。寒梓瑜不语。“师尊,别折磨自己了,他若真的还能回来,早就连滚带爬地回来了。”寒梓瑜:“嗯,我知道他死了。”“活着的人要更幸福才对。”寒梓瑜垂眸:“快回去休息吧。为师想静一会。” 重逢之日又是一年深冬,漫天大雪飘飞。寒梓瑜来到湖山镇,打开结界,走到茅草屋内,坐在床榻边。这两年他未敢涉足此地,记忆过于深刻,他怕自己无法自拔。深夜来临,屋内冰冷刺骨,寒梓瑜盖了两床被蜷缩着身子。他掌心结印,握着离玄鞭,让自己进入了一场绝美的幻境,这两年来他从未施展过幻境之术,可他实在熬不住了,他想见他一面,哪怕是幻境他也知足了。幻境中,他们从相知到相爱,从前世到今生,他们抵死缠绵,互说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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