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我找人打听了一下,是知县房金元。”江竹道。他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给叶安年提个醒。“这个房金元,刚刚在雀登楼有人看见你那便宜哥哥和柳卓进了他的雅间。”“果然么。”叶安年倒是不惊讶,他之前就猜测叶安松和安兴县衙的人有交集。却不想这叶安松还真有点本事,攀上了安兴县知县的关系。江竹:“你的铺子快开张了,这几日还是多留心一些。”“是咱们的铺子。”叶安年看了他一眼,很认真道。“嗯。”江竹把下颌枕在叶安年肩膀上蹭啊蹭,“年年,你要好好干啊,以后可就靠你养家了。”“闭嘴。”叶安年白了他一眼,耳尖有点泛红。到家已经是半夜了,村子里一片寂静。两人安顿好两个孩子,也很快洗漱休息。结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四个人一起睡到了日晒三竿。好在铺子已经整修好了,只需要把从木匠那订的东西找人搬回来,再收拾一下,把货带过去摆上就行。两人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把定做好的木床和摆货的木架子找人搬到了铺子里,收拾摆放了一下位置之后,又去集上买了几盆花和几块好看的布做装饰。收账的柜台、摆货的架子、一张方桌、两把配套的椅子,就是铺子外间全部的陈设了。里间则更为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可以装东西的木柜子。叶安年把几盆串串红摆好位置,挑了一块湖蓝色如意纹的布铺在方桌上,打算再用同样花纹的布做两个垫子,放在和方桌配套的椅子上,这样一下子就显得大气了起来。这一套桌椅原是之前开铺子的人剩下来的,都是好木头,也没坏,叶安年就留下来了,摆在外间可以供客人们坐着休息,也不会显得铺子里太空。“明日我把家里做好的魔方、花灯,还有那些木制的小玩物都带来,在货架上摆一摆,咱们就可以去牙行挑个得力的人了。”叶安年看着焕然一新的铺子,突然有点期待起开张那天了。“想挑什么样的人?你考虑好了么?”江竹问。“手巧的吧,”叶安年思索着,“最好能识字。”不然他又要教认字,又要教木刻的,也怕那人吃不消。“叶老板,江郎中,这也没人来啊,小爷我能撤了吗?!”文恒有些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了进来。他今天早上刚想带着几个小跟班去听曲子,半道上就被叶安年和江竹两人给截了,说什么铺子快开张了,怕有人找事,叫他带几个家丁在铺子外面巡逻。结果从早上一直溜达到现在,别说找事的人了,连个鬼影儿都没有,真真是白耽误工夫!
“知道您时间宝贵,”江竹从铺子里迈出来,似笑非笑道,“要不你留两个人在这看着好了。”暗中有子末盯着,但明面上的事,子末不好直接出手,有文家的家丁在,倒也能起到一些震慑作用。文恒听了,果然眼睛一亮:“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说完,立刻指了指蹲在大柳树下的两个家丁,吩咐道:“赵大、钱二,你俩在这好好守着,其他人都跟小爷走!”送走了这活祖宗,叶安年松了口气,眼见天色不早,就跟江竹一起赶车回村子。文恒倒也还算尽心, 铺子被围牙行这个点人不多, 几个牙婆牙人凑在一起边唠嗑,边嗑着瓜子。叶安年和江竹一说明自己的来意,那牙婆立刻就站起身, 拿手在自己身上拍了拍,堆笑道:“二位公子想买什么样的下人?”“可巧我这边刚来了新人,都是在大户人家做过活儿的, 伶俐的很。”“先带我们去看看吧。”叶安年道。“好嘞, 那二位跟我来吧。”牙婆说着起身带路, 领着两人进了牙行里面一个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屋子。屋子不大, 里面却挤着二三十个人,男男女女都有。叶安年瞥了一眼, 见那些男子都是身型瘦弱,面上或眼周, 或额头,或下颌都有一颗鲜红的孕痣,就知道这些男子都是小哥儿。屋里人太多, 两人站在门口一张一张面孔扫过去打量这些人。那牙婆还以为没有他们看上的,忙殷勤道:“若是想买回去做力气活儿,隔壁屋里都是汉子,有的是一把子力气。”叶安年摇摇头,让牙婆把这些人叫出来站在院里一排排站开。他来来回回走了几遭后, 抬手点了六个人, 牙婆看的眼睛发亮,心道这两位看着也不是多阔气,竟一下子就要了这么多人。不过还不等她高兴, 叶安年开了口:“你们几人中可有识字的?上前一步。”他话音落下,六个人里只有三个往前走了一步。叶安年让不识字的那三人回去, 然后对剩下这三人道:“等下我会分给你们每人一块木料,和一些木刻工具。按着我的要求做一只木陀螺,我只要做得最好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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