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陆执推开门,东厢仍旧保留着初时样子,小姑娘曾用过的一件都没留下。东边黄花梨木的拔步床还摆着她爱用的凭几,上边丝衾叠得整整齐齐,皆留着她披盖过的痕迹。心脏处骤然一阵刺痛,太子盯着那黄花梨木案上的茶盏,静静看了许久。月影倒影在楹窗上,太子坐在了沈灵书曾绞头发的妆奁前,修长的指节轻轻一扣,首饰“哗啦,哗啦”两声散落一桌。那枚赤金缠丝东珠钗摔在了地上。他阖眼,微微叹了口气,他送出去的东西,她一样没带,也并不稀罕。陆执起身,重新坐到素日公务的书桌前,砚台墨痕干涸。如今他再执笔,身侧却无红袖在旁添香。月光落在男人的侧颜上,清冷疏离,下颌上的未修剪的胡茬一片阴影。他恍然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像是一场梦一样。“袅袅,过来。”“怎么,袅袅生气了?”“沈灵书,你放肆。”这间小小的屋子,他曾无数次倨傲的唤她名字。只要他想,她就会乖乖过来。他甚至已经忘记了,她会不会反抗,是不是不愿意。一股酸涩的痛苦慢慢的,自五脏肺腑开始蔓延全身。数夜不曾休息的太子殿下终于在此刻,不可抑制的红了眼眶。月色推开楹窗,风雪弥漫,一道纤弱倩影轻轻走了进来。陆执眼眶猩红,声音暗哑,“袅袅啊。”女子微微颔首。“最近过得好吗?”女子不言。陆执自嘲笑笑,一定比孤好。可是袅袅。逼了你两世,到最后,孤不敢了,也怕了。可是袅袅啊。我好想你。“哐当”一声,妆奁跌个粉碎,女子身影似齑粉一般如烟消散。凌霄推门而入,看见男人倒在地上,额角下淌着一片殷红,他语气不由得急促道,“殿下,殿下!”陆执喘着粗气,声音低哑,“年后启程,去扬州。”凌霄想起苏公公刚来传的消息,小心翼翼道:“圣人有口谕,边关急报,殿下你一时半会可能去不了扬州!” 重逢亥时, 鹤延堂。东屋烛火幽微,朱漆雕填描金三足矮炉内,清水香的香线打着旋兀自染着, 一室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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