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妹妹才配他了。”
王夫人苦笑道:“若是贵妃娘娘还在,我哪里用替她们姐妹的亲事这么烦呢?”
凤姐劝道:“三丫头这样的人品本事,到哪儿都能过得好的,太太不用担心。”
这话倒是真的,探春为人果敢,又有理家之能,性子也坚定要强,和迎春全然不是一个样子。王夫人点点头,道:“虽是如此,她这十几年一直养在我名下,我待她也同亲女儿一般的心情,自然是希望她好的。这南安太妃话也不说清楚,一时夸她,一时又说让云夫人收她做干女儿,我还真不懂她的心思了。”
凤姐道:“真让云夫人收作干女儿,探丫头身价也不同以往了,说亲也比现在更有底气。就是怕是云家自己没有女儿,要是认干女儿,是不是要借干女儿出去联姻?”
“要是能联姻也好。他们那样的人家,需要上赶着奉承结亲
的那得是什么人家?早前想走你叔叔的门路,去南边打仗,也只是派人去说了说,没想走结亲的路子呢!”王夫人苦笑着摇摇头,“看看我们,男方家里还什么都没说呢,咱们自己做起美梦来了。”
凤姐笑道:“太太提前为三丫头做打算,正是慈母心肠,怎么就是做梦呢!要是大太太也像太太似的不在意嫡庶,把迎丫头当回事,她何至于到这个地步,让亲戚家都看起笑话了。”
提起迎春,王夫人也是一叹,但要说让亲戚家看笑话,她也有不满:“倒是有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人,拿别人家的苦处说事。”
凤姐知道她因为宝玉的事,比起从钱来,对黛玉的观感更复杂了,故而笑道:“姑母这话也就在我这儿说说罢了。”
“是啊,当初都说她可怜,打小没了娘,老太太也疼她,什么都给她最好的,说起来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三个丫头都比不上她。如今哪里还用得着我们可怜?倒回过头来可怜咱们家的孩子了,都是命啊。”王夫人忽然又道,“老太太说当年最疼林丫头的母亲,这话倒是不假,你看给她找的姑爷,祖上封过侯,自己也是前朝探花,攒了几代的家底子都在他身上,又没有婆婆,一过门自己就是太太——现如今咱们家的姑娘,哪儿还能找得到这种条件的姑爷?”
早年四大家族都是互相结亲的,贾代善和贾母为女儿择亲时却没选史家、王家的儿子,而是另辟蹊径,看上了林海,若非命中无子,又一家子都病恹恹的,贾敏这辈子倒也值了。便是王熙凤此刻往回看,亦觉得这个姑爷挑得够用心了。但贾代善当时还是国公爷,又深受先皇宠爱,贾敏作为国公府的嫡小姐,才找得到这么个金龟婿。如今家里的情况和当年差得远不说,平心而论,家里如今这三个姑娘,身份比起贾敏来,也差些。林海去世时,贾琏送黛玉回苏州奔丧,王夫人千叮咛万嘱咐,要把贾敏当年的嫁妆核对核对,一并带回来,知道林海已经分清楚了,还暗自生气,觉得是林滹家用花言巧语坑骗了林海。可见林姑母当年的嫁妆有多丰厚了。如今家里哪还能给姑娘们置办那种档次的嫁妆?就算迎春出嫁时,邢夫人克扣了她的嫁妆,探春的嫁妆也不会比她丰厚多少的,凤姐管家这么多年,如今贾府公账上还有多少钱,她心里明镜似的呢。
不过探春若是真嫁进南安王府,或是被南安王府收作干女儿,和对等的人家联姻,想必贾母为了面子,也会掏出一些私房来添补她的嫁妆。
王夫人和她说了两句闲话,又问道:“怎么不见平儿?你都病了,她也不在跟前服侍,跑到哪儿玩去了?”
平儿正在外头忙着清算账本呢。凤姐哪里敢让王夫人知道这个,笑道:“正是因为我病着,大大小小的事,不能亲自去看着,不让她去盯着,我哪里放心的下。”
“你也就是爱操心,如今还是好好养身子要紧。”王夫人又叮嘱了她两句,又去乳母那儿看了会儿巧姐,才回自己的屋去了。
她一走,平儿才偷偷地进屋来:“我刚回来,远远的看见太太的丫头站在廊下玩,怕是太太在这儿,怕太太问我手上拿的是什么,躲到别处去,看见太太走了才敢回来。”说罢把手上的借据都拿来:“这是当年借贷收的房契地契等,只是如今风头紧,一时也找不着买家,怕是要折旧卖才能变得钱——又怕有人查出来是咱们再卖,不就等于明说了是咱们在放贷吗?”
凤姐听到平儿都在和她“咱们”,贾琏却还说这是她一个人的事,一时也诸多感慨,却也只是着急:“贱卖也没法,能平账就好,往常这些房契都
是怎么处理的?”
平儿道:“都是旺儿找人转手卖的。”
这就是了,凤姐再厉害,也毕竟是女流之辈,这些需要在外头抛头露面的事儿,她也只能让下人去做。但放利毕竟不是什么能说道的事儿,除了自己的心腹,她谁也不信。现在旺儿被拘了,她便处处受限,仿佛被捆住了手脚,不免埋怨起贾琏的不顶用和胆小怕事。再者,就是想法子把账填上了,谁知道旺儿在牢里会不会招出什么来呢?到时候还不是要泄露出去。这么多年下来,她让旺儿办的事可不止一件两件的……想到这儿,凤姐不禁面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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